韓礪應聲去了。
那辛奉的屋子卻是擠在驛站的角落里最后一間。
他敲了門,過了好一會,里頭才有一道有氣無力聲音,道:“誰啊,門沒鎖……”
韓礪一進門,就見那辛奉躺在床上,上身衣衫整齊,下頭卻只穿了條襠褲,露出兩條黑乎乎大腿來。
辛奉本來拉著一張臉,等抬頭看到進門的是韓礪,登時又驚又喜,那黑臉都亮了,努力叫道:“韓兄弟,你怎么來了!”
一邊叫,一邊掙扎著就要爬起來。
只可憐這辛奉從前慣來中氣十足,此時喊了一嗓子,那聲音居然沒從喉嚨里頭跑出來多遠,就上不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通咳嗽,那咳也甚是無力。
韓礪忙幾步上前,將人按住,本要倒水,見屋中那茶壺是空的,正要出去討要,那辛奉道:“這官驛里統共就兩個人,連著來了幾家上官,沒空理會這里的。”
語氣頗為可憐。
韓礪便取了水壺,自己去廚房打了熱水,回來給那辛奉倒了盞水給他吃了,先問傷情,得知肋間中了一刀,雖是流了不少血,但沒有傷及肺腑,前兩日不大好,昨日已經醒過來了,今日精神也足了些,另還有摔了右腿,折了骨頭。
他正要安慰幾句,那辛奉已是忙道:“兄弟,你來得正好!我不在,那一群傻子不知怎么找的人,只怕要把人放走了——你快去盯一盯!”
韓礪就勢問話,才曉得此事來龍去脈。
原來那辛奉前日傍晚時分,帶了兩人一道去搜查,查到靠岸停泊的一處大船上時,見得一人來歷不明,細問之下,那人雖對答如流,卻有幾處細節不甚對勁。
辛奉辦案多年,自然老練。
他跟進此案日久,審過的嫌犯甚多,雖未見過呂茂本人,對其特征已是頗為熟悉,彼時仔細打量對方,雖說年齡、相貌好似有些差別,但又相差不多,尤其身形相似,便借口有人丟了貴重之物,一面以預備搜身名義穩住船上眾人,一面悄悄使人回去報信。
但去者未回,辛奉交代同行人一道搜查船艙中人,那同行者才進府衙沒幾個月,立功心切,等不及許多,先去查那嫌疑之人,結果果然在對方右手手腕處發現一枚黑痣。
那同行官差難掩激動,正要拿人,誰知對面呂茂卻是忽然暴起,袖中藏刀,隨手抓了那同行官差拿來威脅。
辛奉趁個空隙沖上前去,與對方纏斗。
船上一時驚亂。
一人毫無顧忌,一人投鼠忌器,結果可想而知。
最后辛奉挨了一刀,又被摔過來的同行差官砸斷了腿,那呂茂卻是趁機翻身投河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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