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陣,是實在餓得很了,吃著香香的餅,根本忍不住想趕緊一股腦塞進嘴巴里,吃個爽。
小一陣,是因為大一陣的時候,一不小心就用力過了,牽扯到傷口,痛得他齜牙咧嘴,不得已放慢了動作和速度。
大嘴小餅,辛奉快慢、快慢地吃,沒一會就吃到了第四張。
韓礪只是給自己倒個水的功夫,回來一看,就見自己本來特地省下來,預備留著晚飯的餅子逐漸消失殆盡。
他臉色頓變,道:“省著點吃,這是給你拿來送炊餅的。”
又把那炊餅推了推,推到辛奉面前。
吃了這樣香的蔥油餅,辛奉對那炊餅看都不看,道:“不管了,爽了再說!”
餓了半天,囫圇吞完,自然仍舊不飽,他還有臉問道:“韓兄弟,還有么?”
有你個頭!
“宋攤主做的,就這些,我只舍得吃一半,早知另一半要喂你,就不剩了。”
韓礪一邊說,一邊又站起身來。
辛奉一陣失望,嗷嗷抬頭,問道:“你哪里去?”
韓礪無奈看他一眼,道:“你傷成這樣,又不能挪動,總不能日日吃炊餅稀粥吧?”
他知道此處雖是官驛,辛奉不過一個京都府衙的巡檢,也無甚拿得出手品級,隨意往來一個官人,驛卒們便再顧不上他半點,于是出門找了個店家,談好價錢,叫每日送餐上門,再多給那小二些錢,讓他幫著打些水,換換衣衫什么的。
另又讓那店家幫忙找了個漿洗婦人,上門洗晾衣服,算是將辛奉簡單安置一番。
此處處置妥當,等到當晚外出搜查眾人回來,他才同領隊分別了解情況。
因韓礪并非領命而來,也不去搶那接手人差事,只對著輿圖幫忙梳理了一遍分工,見人力不夠,又拿了辛奉調遣令上門,幫著去白馬縣衙討要了衙役、巡兵若干。
先前其余人去,那知縣借口事忙,只叫下頭幫忙應付,少少給些人數,然則韓礪兇名在外,白馬縣離京城不過半日路程,如何會不知道這惡星往日行事、筆下兇殘?
最要緊也是今次那呂茂已經露了痕跡,跟先前情形又不相同,不好再推,趕緊把人給了,只盼快些將人、案都送走。
于是諸人各分隊伍,沿河上下游搜那賊人不提。
轉眼便過去兩日。
酸棗巷中,雖那韓礪遲遲不回京,由那陳夫子出錢,幫著程子堅等人宴請一干教授的宴席卻近在眼前。
眾人請的是兩席,其中夫子七人,學生十四人。
宋妙早擬了菜單給程子堅送去,后者不是出錢人,哪里敢定,只好戰戰兢兢去找了陳夫子。
結果宴請前一天,分明天氣不好,那陳夫子還是冒雨來了。
人一到,他便向宋妙逐個詢問具體菜色口味、做法。
眼見一道道定下,還剩最后一個主菜時候,陳夫子卻是一邊拿帕子去擦胡須上雨水,一邊問道:“前次我聽正言偶然提起,在你這里吃過一個柚子皮釀,另還有一個筍釀,這兩個菜不拘哪一個,能不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