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德彰頓時沉默。
單人單日的補貼不算多,架不住人多、時間長,加在一起,哪怕滑州乃是水渠通達、道路通常之地,衙門也不是那等偏遠州縣,庫房要豐厚許多,這一筆錢花起來依舊十分肉疼。
更肉疼的是不是花在自己百姓身上,還很可能會掏給隔壁。
韓礪便安慰他道:“若是成了,以后不好說年年,但是肯定不會像如今這些年這樣頻繁河道改道,到時候不知會引得多少商、貨經行此處。”
“等恢復了從前熱鬧,光是商稅都能輕輕松松把今日花的補上——通判無需擔心太多,便是最后不成,不過回去找閔老一道教書罷了。”
他說前頭一段時候,岑德彰仍舊嘆氣,聽到后頭一句,終于笑出聲來,最后道:“去吧!去吧!就像你說的,做事好過不做,最差不過是去教書!你且看還有什么要我居中商調的!”
韓礪就又問他討了幾份信,最好詳細介紹今次情況的,又問他與衛州哪一位官人相熟。
復又同他道:“通判可以催一催,州中招募人力的告示早該貼了,攤子也可以先擺起來——難道下頭衙門沒有人手可以在征召徭役,城里連擺個攤的人手都挪不出來了?”
趁著岑德彰正寫信的功夫,韓礪想起一件事,就先出了門,找來那李婆婆問道:“今日出門的早,老人家可有捎帶早飯?”
李婆婆支吾一陣。
韓礪就取了錢出來,叫了個雜役過來,吩咐道:“你帶這位李婆婆一道去買些早飯回來,我們這一行都沒來得及吃的。”
說完,他轉頭又同那李婆婆道:“婆婆今日協助府衙辦事,一日飲食、行路,衙門都包了,不必客氣。”
后者自然道謝不迭,一時同那雜役出去,不久,卻是空著手,急急忙忙一個人先跑了回來,主動來找韓礪。
“秀才公!秀才公!”她接連叫了幾聲,急忙道:“我出門路上遇得個今次同一條船來的,也是來賣菜,昨日一樣給雨水阻了——他卻是靈河鎮上人,常去衛州城,十分熟悉路……”
韓礪正想著等到了地方,因李阿婆要領人去招募人手,自己還要另外找當地人帶路,聽得這話,頓時精神一陣,忙問道:“他人在哪里?可有一道回來?”
李婆婆臉上有些不好意思,道:“他那東西沒有賣完,還在擺攤哩。”
于是小半個時辰之后,李婆婆帶著那同鄉,拎著兩籠子加起來足五只水鴨子,一簍子萵筍,一道回了官驛,送到了后頭宋妙跟前。
“那韓秀才公買了我這老鄉的鴨子同萵筍,叫送來小娘子這里,又叫送這個來……”
她一面說,一面遞過來一只小小布包。
宋妙打開那布包一看,里頭別無長物,不過銅錢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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