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書房前,太子忽然問相宜:“你與孔臨安可曾有過夫妻之實?”
相宜愣了下,不待思索,便據實相告:“不曾。”
太子仿佛只是隨口一問,略一抬手,讓她走了。
出了門,外面大雪紛飛。
云霜的小臉都凍紅了,急匆匆地上來為相宜加披風,相宜感受著凜冽寒風,心頭卻只有熱意。
太子既應了此事,必定會替她辦成。
書房里
陳鶴年想起舊年那樁事,本想打趣對面人一二,想了想,還是先說正事。
“殿下是想通過薛相宜,拿到薛公明留下的東西?”
太子從容地喝了口茶,不置可否。
得不到答案,陳鶴年決定還是嘴碎兩句,只是他尚未張口,就叫對面太子冷冷瞪了一眼。
他:“……”
罷了罷了。
不提了,一提那事就翻臉。
孔府
孔臨安剛應酬回來,便被林玉娘叫去了屋里。
女人嘆著氣,說了方才去問那宅子的事。
“人家說了,午后不久,姐姐的人就去補了尾款,如今那宅子已在姐姐手里了。”
孔臨安疑惑:“她想通了,還打算送給萱兒?”
林玉娘搖頭,說:“我也是這么想,還親自去上寧居,本想替你和小妹謝她大恩,不曾想姐姐連門都不讓我進,她的奶母把我堵在門口罵了一通。”
一旁,大著肚子的若若插了句嘴。
“大爺不知道,咱們夫人受了好大的委屈。那邊王媽媽還說咱們癡心妄想,宅子是大夫人買了自己住的,才不是給什么阿貓阿狗留的!”
孔臨安震驚,隨即怒意升騰。
薛氏,太過分了!
他眉頭深鎖,本想立即去找薛相宜找說法,卻忽然想起什么。
“玉娘,我還沒來得及問你,你哪來的銀子替萱兒買宅子?”
薛相宜送去涼州用作賑災的錢,可都是過了玉娘的手的。
難道玉娘……
他是斷不能容忍此事的,面色不免嚴肅了些。
林玉娘很了解他,作出茫然之色后,給了若若一個眼神。
若若立即道:“那是老爺夫人給的遺產,咱們夫人之前都不知道,回京前,李媽媽才拿出來的。”
林玉娘面露愧色,“子郁,我對不起你,按理說,這錢我當初就該拿出來支持你,是李媽媽有私心,為我留了后路。如今我跟著你回來了,拿出來貼補小妹,那也是應該的。”
孔臨安大大松了口氣。
低頭時,卻見林玉娘手上青了一塊。
“玉娘,你手怎么了?”
林玉娘趕緊抽手掩飾,“沒什么。”
若若搶話道:“還不是去了大夫人院里,叫幾個奴才推的,要不是奴婢叫人跟著夫人,他們還要打夫人呢!”
孔臨安哪里還能忍,頓時火冒三丈,匆匆安撫了林玉娘,便怒氣沖沖往上寧居去。
林玉娘作勢攔了攔,自然是攔不住。
趁著無人,若若試探道:“夫人,大爺要是知道咱們昧下了賑災的錢……”
話音剛落,林玉娘溫和得體的眼里迸發出寒光,瞪了她一眼。
“你不說,便沒人知道。”
若若嚇得連連點頭。
孔臨安到了上寧居,也沒見到薛相宜。
下人說:“夫人去了水榭,大爺未回來前,夫人常去那邊為大爺和涼州百姓抄經祈福。”
孔臨安一聽,脾氣消了兩分,可走去水榭的路上,又敏銳地想清楚了。
什么祈福,分明就是惺惺作態。
先是欺辱玉娘,再裝出賢惠模樣,還想蒙蔽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