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掌柜想想,也覺得有理。
買藥保和堂賬上有錢,但相宜還另外給了楊掌柜十萬兩。
“姑娘,要買這么多嗎?”
相宜喝了口茶,說:“這十萬兩不是買藥的,是買糧食。你安排人去附近收成好的州縣,買兩成細糧,剩下的全都買便宜糧,便是沒人要的麩糠也能買。買到后,找地方囤起來。”
楊掌柜囤糊涂了,疑惑道:“姑娘這是要買救濟糧?”
相宜點頭,“去年便已有州縣出了旱災,我看近幾月的雨水也不好,今年十有八九還有旱災。”
“那咱們囤了糧食來賣?”
楊掌柜有點猶豫,如今老爺不在了,他們沒有靠山,做生意可不容易。
相宜自然沒打算賣,不過她沒多說,只是讓楊掌柜去辦。
薛家用的人有一點很好,便是執行力強,從不質疑主子。
楊掌柜雖然疑惑,但還是去辦了。
相宜放下賬簿,去了余師傅處,幫著分揀藥材。
余師傅是個怪人,年輕時候就愛研究毒藥,一生沒遇到過心儀的徒弟,年老了才遇到相宜這個有天份的,所以對她相當愛護。
師徒倆湊在一起,琢磨兩個以毒攻毒的藥方,時不時還拿上幾個毒藥材聞聞嘗嘗,其余人嚇得都躲得遠遠的。
忽然,有個穿著講究的仆婦進來,進門便叫掌柜的。
楊掌柜上前招呼,對方急匆匆道:“快,叫上你們當家的大夫,跟我去一趟侯府,我家小姐急病!”
楊掌柜就近叫了余師傅,余師傅一邊收拾藥箱,一邊詢問仆婦病人的狀況。
仆婦哭哭啼啼,說:“我家小姐一直住在山上伺侯老夫人,昨兒下山回家還好好的,不知怎的,今早就開始吐,腹痛不止,高熱不退,這才一上午功夫,吐的東西里都帶血絲了!”
相宜聞言,忍不住抬了抬頭。
余師傅和她交換了一個眼神,沒刻意提她的身份,只說:“你跟我一起去吧?”
那仆婦雖然看相宜穿著不凡,不像是下人,但情急之下并沒多想,連忙領著他們上了馬車。
不多時,馬車進了襄寧侯府。
仆婦領著相宜師徒進內,到了小姐的繡房門口,也不敢讓他們直接進去。
相宜站在門邊,便聽里頭女人說:“保和堂?什么保和堂!我不是讓你去請女官署司醫司的林典藥嗎?”
仆婦小聲道:“今日九皇子也突發高熱,如今宮中司醫司的女官都在儲秀宮守著呢,奴婢不敢耽誤,只能請保和堂的大夫了。”
“罷了罷了!”女人不耐道:“請進來吧。”
相宜跟余師傅對視一眼,只當沒聽見,面不改色地入內。
守在繡床前的,是襄寧侯夫人,一看來的是男大夫,她臉色更加不虞。
余師傅看出來了,對相宜道:“你給陳姑娘診脈。”
相宜從容應了,拿上藥箱往床邊去。
她正要搭脈,陳夫人忽然攔住她,將她上下打量了一通,不放心道:“你是女醫,還是學徒?我女兒身份貴重,你可不要冒失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