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宜看向少女,“王女醫是嗎?”
少女沒想到她認得自己,眼神轉了轉,抬著下巴道:“鄉主有何指教?”
“指教談不上,只是勸你少說話,回去多看兩本醫書,免得下回出診,還是只能旁觀,百無一用。”
“你說什么!”少女氣急。
相宜從容道:“醫者,只知逞口舌之快,豈非叫人笑話?何況你出身名門,如今更在司醫司供職,更該謹言慎行。否則,日后旁人說起司醫司,恐怕只會想到無能二字,畢竟你們既不能治病,也不能診病!”
她指了指陳姑娘,說:“你若是不服,此刻上來,診脈開方,立刻叫陳姑娘痊愈!”
少女瞪著她,還要再說,被林玉娘一把攔住。
林玉娘對相宜道:“鄉主見諒,小徒頑劣,卻沒壞心,她只是關心陳姑娘的病情。”
“什么鄉主!”王女醫忍無可忍,脫口而出,“不過是孔家的棄婦罷了,給師父你提鞋都不配!”
這話說得過分,余師傅和云鶴齊齊看過去,眼神一個比一個冷,其余人則是默默不語,等著看相宜的笑話。
林玉娘嘆了口氣,將少女拉到身后,對相宜道:“錦兒是國公府幼女,備受父母疼愛,向來心直口快,鄉主年長,想來不會跟個孩子一般見識。”
孩子?
據相宜所知,這個孩子跟她同齡,說不定比她還大幾個月呢。
她單手背在身后,點頭道:“我自不會跟她一般見識,不過旁人那就不好說了。”
說罷,她問陳夫人:“我先前留下一瓶藥,敢問夫人,大姑娘一共吃了幾顆?”
“一顆。”
相宜輕笑,“那么剩下的在何處?”
陳夫人頓了下,看向了林玉娘。
林玉娘蹙眉。
不過是一瓶藥而已,學醫的人,竟如此計較。
眾目睽睽,她不得不拿出來。
“方才人多手雜,夫人拿給我看后,我擔心摔了藥瓶,便隨手收著了。”
相宜笑而不語,命云鶴將藥拿了過來,然后二話不說,將里面的藥丸全都倒了出來。
數清楚數量,她眼底閃過輕蔑,轉而問陳夫人,“夫人,方才一共剩下幾顆藥?”
救命的藥,陳夫人自然記得清楚。
“四顆!”
相宜笑了,向林玉娘攤開手,“林大人,只剩三顆了。”
林玉娘心里發虛,面上嚴肅,“不可能!”
眾人紛紛看向她。
相宜留下的藥有神效,這是陳夫人親口說的,他們輪流把過脈,也知道陳姑娘的情況確實驚險,能夠死里逃生,相宜給的藥功不可沒。
這么好的藥,誰不想帶回去研究研究,最好是分析出藥方。
屋內女醫眾多,除了林玉娘是官身外,秦司醫和許典醫也在,秦司醫高林玉娘一級,許典醫則和林玉娘同級。
從相宜進門開始,這兩位便默不作聲,跟著她們的人自然也沒開口。
這時,秦司醫卻開口問林玉娘:“林典藥,到底怎么回事?”
許典醫說:“莫不是弄丟了?咱們司醫司乃女官署之門面,林典藥,你還是說清楚的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