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直接去臨州指揮全局,孔臨安心里不大滿意,在他看來,現任臨州知府老邁昏聵,根本沒能力解決這次的危機。
林玉娘說:“征調糧食不是易事,陛下為什么不把這件事交給別人,還不是因為看重你?”
“我知道,只是還是不放心臨州。”孔臨安嘆了口氣,又道:“而且要你陪我一同去徽州等地,不能第一時間去臨州,對你來說太可惜了。”
“不可惜。”林玉娘堅定道,“我跟你一起去,也好為你安定后方,等籌到第一批糧,我再趕去臨州。”
“只怕到時候醫署里便沒你的位置了。”孔臨安有些擔心。
林玉娘不覺得,富貴險中求,她跟薛相宜當著圣上面打賭的事,現在是人盡皆知,司醫司里冷嘲熱諷不少,她本就懶得見那些勢利小人。趁這次調糧,她正好展示自己的理事之才,到時她帶著糧食和藥材去臨州,不怕拿不回話語權。
“只要有真本事,早去晚去都一樣!”她說。
見她如此自信,孔臨安也被感染到,他心里重燃起斗志,握住林玉娘的手說:“我先去書房寫給江南各家的拜帖,你來收拾行囊。”
“好。”
送走孔臨安,林玉娘看著手里倆人的官服,一再咬牙,告訴自己現在的困境只是一時的。
等著吧。
只要籌到足夠的糧、藥,又是大功一件!
她加快了整理速度,這時,敲門聲響起,懷身大肚的若若走了進來。
“你怎么來了?”
若若本是來見孔臨安的,見只有林玉娘在,心里失落一下,隨即懇求道:“夫人,讓我跟您和大爺一塊兒去吧,我獨自在家,心里不踏實。”
林玉娘煩躁,不悅道:“你大著肚子,亂走什么?”
“可是……”
“沒什么可是,在家中好生待產!”
說到這兒,林玉娘睨了女人一眼,“我給你開的保胎藥可日日都吃嗎?”
若若討好地點頭,“吃著呢,一日也不曾落。”
林玉娘這才放心,說:“那是上好的藥,你可別浪費了。”
若若連連應著,心里還惦記著跟孔臨安同行,只是她深知,沒有林玉娘同意,孔臨安是不會理會她的。
她眼神轉轉,沒話找話說,忽然想到什么,低聲對林玉娘道:“夫人,如今您掌家,聽說中饋不大寬裕?”
林玉娘警惕地看向她,“你想說什么?”
若若訕笑道:“沒什么,就是想到您這回是去調糧、藥的,那豈不是各地庫糧、庫銀隨您調取?比起在涼州的辛苦,這回可是大肥差啊!”
林玉娘沒想到,眼前的小小通房竟想到了這兒,她刷得冷下了臉,說:“這些話你是從哪兒學來的?一派胡言!若不是看你有孕在身,我必定將你發賣了。”
若若臉色一白,趕忙解釋。
林玉娘斥責道:“別再說了,回房去!”
若若一腔憤懣,只能咬牙忍下,退出了屋子。
到了走廊,她才拉下臉。
呸!
裝什么蒜!
以為她不知道嗎?在涼州時,薛氏送來的錢,全都交到林玉娘手里,由她去購買糧、藥。為了扣下些錢,林玉娘沒少買陳米、爛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