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傷寒九帖,就是按照癥狀輕重,對癥下藥的九帖藥方。
云鶴歡喜地拿著藥方出去,不出多時,眾人就知道相宜出了新藥方。
“這回咱們該是有救了吧?”
“也不知這新藥方有沒有用啊……”
不管有用無用,有藥吃總是好的。
消息傳到醫棚里,林玉娘正對著一堆古籍焦頭爛額,之前她看那副千金方時,覺得并不難,除了兩三味藥以外,其余的她也能開出來。所以她一直覺得,只要給她時間,不管是之前還是現在,千金方她一定做得出!
偏偏……
她來臨州太晚,錯過病人爆發期,見的初期病人太少,手里脈案更少,做出的藥方效果便不太盡人意。
聽到保和堂有新藥方,她立即想到那位余大夫,對相宜更加不屑。
“她不過是拾人牙慧罷了,且那老大夫并不在臨州,僅憑京里的幾個病患,能研出什么好藥方?”
王嬋眼珠轉轉,說:“師父,未必啊,保和堂養著那么多病人呢,薛相宜大可以把脈案悄悄送回京城!”
沒錯!
林玉娘皺眉,搖頭道:“城門關閉,她這樣亂來,簡直是不拿京師的安危當回事。”
“誰說不是呢,馮署令還不讓咱們動保和堂。”
“誰說不能動?”
林玉娘放下筆,起身道:“去召集人手,咱們去保和堂,把病人都挪到醫棚里!”
王嬋遲疑下來。
底下人聽到消息,紛紛勸阻:“保和堂雖不曾治愈病人,但也沒治死人,且他家是不要藥錢的,我聽說用的還都是好藥,也沒妨礙咱們什么啊。”
林玉娘斥責對方:“用好藥,怎么不見病人痊愈?”
“她這樣拖著這些重癥病人,與慢性殺人有何區別?你們說她用的好藥,有誰看見了?”
以薛相宜那半桶水的水準,就算有好藥又如何,她自己會用嗎?
底下眾人面面相覷,不敢多言。
王嬋識趣地親自去召集人,立即往保和堂去。
秦司醫正在隔壁醫棚看病人,聽到傳言,皺了皺眉。
助手低聲道:“林大人這哪是關心病人,恐怕是看中人家手里的脈案和方子了吧?”
秦司醫輕哼。
一旁,幾個女醫議論著。
“那保和堂也確實不像話,治了這么多天,一個痊愈的都沒有。”
“都說隆安鄉主沽名釣譽,其實都是靠著她師父在開方治病。”
“什么鄉主,不過是商戶女罷了。”一人掩唇笑道。
秦司醫冷眼看去,幾人紛紛閉了嘴。
思索片刻,她對助手說:“你帶上幾個人,叫上許典醫,一起去保和堂,別讓場面失控。”
眼神交匯之間,助手明白。
藥方才是重點。
“是,大人放心。”
保和堂里,相宜正要小憩。
一病人用藥后嘔吐不止,二妞娘趁機鉆出來發難:“神天菩薩哦,這是用的什么虎狼藥,這人都沒人樣兒了!”
嘔吐者沒家屬,吐了一地便暈了過去。
眾人出來看,只看到一人“死”在病榻上,一時間亂成了一鍋粥。
林玉剛帶人趕到,便聽到婦人大喊一句:“保和堂治死人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