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是堅定不移的太子黨,不出意外,將來自然更要水漲船高。陳清窈是嫡女,十有八九是要入宮的。
果然。
陳清窈嘆道:“我父親母親想我入東宮,做個良娣或是良媛,日后說不定還能做貴妃。”
相宜沒想到陳清窈同她說此事,倒像是挺信任她。
她想了想,說:“以你的身份,你家中竟不指望你做太子正妻?”
“才不會呢。”陳清窈撇嘴,“太子妃可輪不到我。”
“而且——”她貼緊了相宜,輕聲道:“你難道不曾聽過東宮的傳言?”
相宜疑惑:“什么傳言?”
“關于太子哥哥兩位太子妃的傳言啊。”
相宜意外,“殿下成過親?”
“不是,是定親!”
陳清窈眼睛亮亮的,低聲道:“一位是鎮國公趙家的姐姐,另一位是平南候許家的姑娘。”
相宜依稀聽到過,只不過進京之后她成了孔家婦,孔家規矩大,這些話她不大聽得到。
“兩位準太子妃如何了?”
陳清窈聲音更輕了,說:“剛過了大禮,人就沒了。”
沒了?
相宜背脊一寒。
“因為什么?”
“趙家姐姐是落水,染了肺病,不治身亡。許家姑娘是上山禮佛,摔下臺階,撞到了頭,沒多久也沒了。”
這么邪乎?
相宜腦中快速轉悠,想想太祖的崔妃,還有當今圣上的崔貴妃,再看李君策對世家的態度,她便有了兩分猜測。
陳清窈說:“自打許家姐姐沒了,太子哥哥的婚事就耽擱了,后宮沒人敢輕易提的,欽天監的徐福說太子哥哥……”
她貼到相宜耳邊說了兩個字:克妻。
相宜默默不語。
克妻?
恐怕若是換一個姓崔的太子妃,太子就克不動了吧。
她問陳清窈:“你不愿入東宮?”
陳清窈說:“自然不愿,誰不怕死啊。”
相宜:“……”
這姑娘真是嘴上沒把門兒的。
周遭靜了些,她盯著羅帳上的穗子愣愣出神。
陳清窈試探的話傳來:“相宜,若是太子哥哥要你進東宮,你可愿意?”
相宜一頭霧水,怎么扯到她了?
她笑道:“殿下怎么會要我?你忘了,我嫁過人的。”
“你與孔家的婚事又不算數,宮里嬤嬤給你驗過身的,全京城都知道,你若是進東宮,也不是不行。”
相宜看她說得這么認真,便知她不是玩笑。
她不知何處讓陳清窈誤會了,正色道:“別說殿下瞧不上我,便真是殿下要我入東宮,我也不會入的。”
“為何?”陳清窈撐起身子,有點好奇。
相宜:“你怕死,我就不怕了?”
陳清窈:“……”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笑出了聲。
陳清窈這下更喜歡相宜了,緊貼著她睡。
“我是覺得太子哥哥對你不一般,所以多嘴問你,也是提醒你,若是不愿,可千萬要早說。”
相宜心想:能不一般嗎?我送了他三百萬兩呢!
想到這兒,她心又開始痛了。
忽然。
咚咚咚。
二人停下說話。
外面有人傳話:“薛姑娘,殿下有些不適,煩請您過去瞧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