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相宜見到崔瑩,聽說了夜里的事。
“病了?”
崔瑩點頭,“嘔吐不止,應當是吃了臟東西,我姑父不想得罪崔貴妃,同趙知府商量了,把她挪去了別院。”
相宜多嘴一句:“林玉娘心術不正,還是要讓人盯著些。”
相處月余,崔瑩深知相宜不是善妒之人,她對林玉娘的評價客觀得很。
“你放心,我已暗中安排了人,就連那個從徽州來的丫頭,也塞進了她院子里了。”
相宜有些意外。
她之前覺得若若不大說得上話,不過是個可憐人,沒想到倒挺有主意,把她安置在客棧,她還找來醫薯了。
“對了,聽說你們保和堂推出藥方了?”崔瑩問。
相宜有些慚愧,“效果不大好。”
崔瑩說:“有幾個太醫覺得看病得看源頭,這病的解藥說不定在那些病羊、病牛身上,所以把僅剩的幾只牛羊關在了一起,每日給牛羊看病呢。”
相宜失笑。
“這大概是多慮,那些人得了不育癥,并非中毒,是被傷了身子,何來解藥一說。”
崔瑩也覺得荒謬。
倆人笑笑,同往醫棚去。
與此同時,別院中。
林玉娘煩躁不已,打翻了若若送進來的粥。
“說了多少次了,別進來煩我,你聽不懂嗎?”
若若怯生生地看了眼屋外,對林玉娘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林玉娘皺眉,不知她搞什么鬼。
若若確定外面無人,才快速靠近,將一張紙遞過去。
林玉娘沒什么耐心地打開了,發現這赫然是一張藥方。
“這,哪里來的?”
若若說了保和堂的事,說:“奴趁著那薛氏不妨,從她案桌里偷來的。”
林玉娘心頭一動。
不過當著若若的面,她還是把藥方拍下,不悅道:“薛氏做出的藥方,如何能用?”
若若癟了癟嘴,有些委屈。
她似乎習慣了被人如此對待,呆楞了片刻,便悄然退下了。
等她離去,林玉娘才重新拿起藥方,皺著眉細看。
王嬋來找她,見她做出了藥方,驚喜萬分!
“師父,您果然有大才!”
林玉娘壓下心虛,正色道:“這藥方上有一味藥引,乃是劍走偏鋒,我只怕交出去,馮署令不大信。”
王嬋細看,“發病牛羊的血?”
“不錯。”
王嬋思索,接著眼前一亮。
“師父,你這藥方必定有用,劉太醫他們也想出了以血入藥一說,不過他們想不出其他佐藥,一時并沒進展。”
聽到這兒,林玉娘便有了幾分把握。
她有些嫉妒,想那薛相宜實在好命,身后有那么多名醫愿意做她的向上爬的墊腳石!
不過轉念一想,她覺得這樣也好,至少她用了這張藥方也不會愧疚,反正薛相宜也是偷了別人的!
“就算是這樣,馮署令也不會信!”
王嬋說:“這好辦,馮署令不信,那我們就先把藥做出來,醫好兩個病人,再拿出藥方。”
林玉娘坐直了身子,“這話不錯。”
她轉而搖頭,“病了的牛羊已經不多,只怕我們難以接近它們。”
“這就不用師父操心了,師父只管放心,明日夜里,我讓師父見到那些牛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