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血入藥”的事鬧了起來,相宜來見馮署令,倆人都覺得荒謬。
“現在許多人都攔著,強行銷毀病了的牛羊,恐怕要讓百姓想入非非。”馮署令說。
相宜也明白。
她說:“就算不銷毀,那些牛、羊也活不了多久了。”
馮署令點頭,“雖如此說,可這些日子,太醫署和司醫司不少人都去接觸那些牛、羊,實在是危險。”
“為今之計,只有早早做出藥來,才能制止這場鬧劇。”相宜順著他的話說。
馮署令笑笑。
他就知道,相宜是聰明人。
相宜也沒瞞著,說:“保和堂有個老大夫,很擅長治不育癥,做出的藥方比我的藥方要好,已在兩個病人身上試了,從脈象上看,有些許成效。”
“當真?”馮署令驚喜。
相宜點頭。
馮署令來回踱步,隨即搓搓手,腆著老臉對相宜作揖。
相宜失笑,自然要給他面子。
“您放心,藥出來了,我給太醫署一些。”
這已經很好了,就算沒準確藥方,太醫署也能做出差不多的,馮署令大為感激。
從馮署令處出來,相宜又遇到陳清窈。
陳清窈告訴她,說:“太子哥哥叫人傳話來了,讓我問你一句話。”
相宜以為太子是催債,正了臉色,“什么話?”
陳清窈湊近她,仿著李君策涼涼的口吻,說:“薛相宜,臨州城的甘草是又漲價了嗎?”
相宜頓了下,隨即,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陳清窈拍了下她的手臂,說:“你也是的,明知他怕苦,還不多放甘草。”
“什么多放,甘草也是藥,能亂吃嗎?”
“那也得想法子,做得甜些。”
相宜想到李君策吃點心的量,直覺得牙疼,她都擔心,有天李君策牙壞了,這可怎么治!
忽然,她反應過來,問陳清窈:“殿下吃我的藥了?”
“吃了啊。”
“……殿下沒讓太醫開藥?”
“許是不想被人發現他受傷了吧。”陳清窈想了想,又搖頭晃腦道:“又或者是你做的藥太好吃,他吃上癮了。”
相宜跟她對視一眼,又同時笑出來。
太子啊,是個饞貓。
讓陳清窈一打岔,相宜的心思都被撇開了。
夜里睡覺,不知為何,忽然夢到李君策挾持了她,掐著她脖子,兇狠地問她。
“甘草呢?甘草在哪兒?”
她從夢中驚醒,坐在床上發呆,又忍不住笑了,連續抓著頭發。
真是的,想什么呢。
相宜以為臨州快無事了,用不了多久就能回京。
卻不知,月黑風高,養著病牛羊的院子被一群人進入了。
王嬋不僅帶了林玉娘進去,還帶了七八個女醫,個個都是名門貴女,其中還有李恭妃的親妹妹。
看到這些人,林玉娘也很頭疼。
王嬋討好道:“師父,他們都跟我一樣,都是家中幼女,已經在司醫司好幾年了,升又升不上去,家里又催著議婚。”
林玉娘明白了。
這是不滿家里的婚事,又沒底氣反抗,只能指望立功,好求家里尋一門更好的婚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