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知府見孔臨安真一臉高興,內心萬分嫌棄,實在不懂,這兩口子當初是怎么治好涼州那場大疫的。
他搖了搖頭,往內走去。
孔臨安細問的話還沒出口,便見趙知府邁步離去,他愣了愣。
趙知府到了相宜的牢房前,登時換了一副面孔。
“薛鄉主,讓你受苦了,是我的不是啊。”
相宜微微一笑,放下紙筆。
“事情可弄清楚了嗎?”
趙知府一腦門官司,長嘆一聲道:“還不是那位林大人鬧出的事,她竟然信了以血入藥治不育癥一說,帶著數位女醫去了養病牛羊的院子取血,結果行事不慎,一行八人,只有那位王女醫不曾染病!”
相宜心中沉了沉。
現存的病牛羊是最早帶疫病的,身上毒性最強,接觸過這批牛羊的人,大多不曾熬過去,林玉娘一行都是病弱女子,這回恐怕是兇多吉少了。
“除了她們,還有旁人嗎?”
“有,徐三算一個,后來徐三死了,王女醫又找了一個叫孫錢的,如今也是快不行了。”
相宜起身,沒要趙知府多說,便讓他領著去看看病人。
趙知府感激不已,領著她往外走,順帶打聽治不育癥的藥方,畢竟不育癥事關當地人口,對他這個父母官來說,那也是不亞于疫病的大事。
他們一路走一路說,經過孔臨安身邊,正對上孔臨安不敢置信的臉。
相宜眼神都沒偏一下,趙知府卻在心里暗覺孔臨安愚蠢。
放著薛相宜這樣的金疙瘩不要,竟選了林氏那種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女人,還是孔家出來的大家公子呢,不過是外放做了個官兒,就不知自己姓甚明誰了。
眼看著他們走了,孔臨安回過神,顧不上儀容儀表,大喊著叫來獄卒。
獄卒不勝其擾,不樂意道:“我的孔大人哎,您又怎么了?”
孔臨安指著相宜離去的方向,問:“趙知府所言什么意思?不是說保和堂醫死了人嗎?和林大人有什么關系?”
獄卒既同情他,又覺得他蠢。
“孔大人,不是小的說您,您這選夫人的眼光可真不怎么樣!那薛鄉主何其有本事啊,又有萬貫家私,不比那林大人強百倍?”
“實話告訴您吧,您那位林大人,犯了大事兒了!她琢磨出什么以血入藥的藥方子,害了七八位從京城來的貴女,只一夜的功夫,便有人快病死了!就這些人要是有什么閃失,孔大人,恐怕您的前程也到頭嘍。”
孔臨安耳邊嗡嗡嗡的,仍然懷疑。
不可能,怎么會呢。
玉娘研制的藥方害死了人,薛相宜反倒是人人稱贊的名醫?
“薛相宜根本不通醫術,不過是仗著保和堂的藥方才能成事,你們叫她騙了!”他怒道。
獄卒狠狠白了他一眼,“孔大人,睜睜眼吧!薛鄉主掌管整個昭寧縣的醫棚,不知救活過多少人,她獨創的傷寒九帖,如今天下誰人不知?她還送來那么多糧食、藥材,百姓都將她奉若神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