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娘豁出去了,原本她打算,如果孔老夫人待她依舊,那她自然感激涕零,把孔老夫人當親娘一樣孝順。
可看現在這情形,孔家母女實在沒良心,絲毫不顧及她操辦孔臨萱婚事的恩情,那她也沒必要給她們面子,否則一雙兒女鐵定不保。
悍婦?
她冷哼一聲,“當初可是老夫人巴巴兒地請我進門的呢,怎么,這會兒又覺得我不好了?”
孔臨萱雙手叉腰,“我告訴你,等我哥哥回來,知道你這么無禮,一定休了你!”
林玉娘抬起下巴,哼道:“那就等你哥哥回來再說!”
她算是明白了,光靠孔家這幫嘍啰,怎么可能救得了孔臨安,還得靠她病愈之后運籌帷幄,到時孔臨安只有感激她的!
孔臨萱脾氣上來,等不及呼奴換婢,卷起袖子就要打林玉娘。
林玉娘自知不敵,冷下臉,竟從身側抽出一把匕首,當即拔出!
寒氣凜凜的刀子,嚇得人心寒。
孔老夫人連連叫停,“萱兒!罷了罷了!莫要與她一般計較!”
孔臨萱也慌了,尤其是見小侄兒還在林玉娘手里。
母女倆只能斥罵著林玉娘,一邊從房中退出。
孔臨芷照顧著孔老夫人,忍不住道:“嫂嫂竟如此兇悍,咱們要不要報官?”
“報什么官,你還嫌家里不夠丟人?”孔臨萱兇道。
“我也是怕……”
“好了!”孔老夫人閉著眼出聲,她靠在榻上氣喘不已,忽然又想起什么。
“萱兒。”她拉住孔臨萱,“你手里可還有銀錢?”
孔臨萱眼神閃避,“母親知道的,我自從嫁進云家,手頭并不寬裕。”
孔老夫人哪里會不知道她有錢沒錢,現下只覺得心寒,丟開她的手說:“糧價飛漲,藥錢也貴,這些日子家里已經快山窮水盡了,若再無人救濟,你娘我要上街要飯了。”
孔臨萱沒想到,家里情況這么糟。
“那如何是好?”
想來想去,孔老夫人一咬牙,叫來仆婦。
“去,給林氏傳話,叫她拿出一二百銀子來。”
“不錯,這錢該林氏拿,她是當家主母呢。”孔臨萱說。
母女倆算計得好,卻不料半晌后,仆婦紅著臉回來,說:“夫人不給錢,說,要飯還得吆喝兩句吉祥話呢,沒道理老夫人要飯,反倒理直氣壯的。”
孔老夫人瞪大眼,不敢置信。
世上竟有這樣的媳婦?
她一口氣上不來,捶胸頓足道:“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正好,跟著孔臨安的小廝進來,隔著門說:“老夫人,咱們爺說了,夫人在臨州受了不小的委屈,身上又有病,您多照顧著些,別叫她受委屈。”
孔老夫人一聽,差點沒蹬腿去了。
她就不懂了,兒子到底被那妖婦灌什么迷魂湯了。
頭疼欲裂之際,她反而清醒過來,把傳話的小廝給叫了進來。
“你告訴我,在臨州的時候,大爺可曾去見過薛氏?”
“見過的。”
孔老夫人來了精神,“他二人可曾吵鬧?”
小廝回想了下,說:“并不曾,大爺有回還私下傳話,見過薛大姑娘,倆人說了好一會兒話,只是出來時大爺就心緒不佳,失魂落魄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