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宜怔住,下意識后退。
李君策的手懸在了半空,進退不得。
隔著黑暗,視線交匯。
相宜腦中稀里糊涂,開口道:“這么黑,殿下還看到我臉上有東西嗎?”
說罷,她煞有其事地摸摸臉上。
“果然,有兩根草。”
她把手里根本不存在的草丟掉,抬頭看李君策,李君策并沒說話,只是靜靜看著她。
按理說,她給了臺階,他該下了。
他下了臺階,這種逾矩,也能糊弄過去。
在外多日,又是孤男寡女,偶爾有此種謬誤,相宜也能接受。
然而……
他沒下。
平靜,漸漸成了焦灼。
哪怕再黑,相宜也能感受到他的視線,感受到他的意思。
不是她臉上有東西,就是他想,他動了念頭,想摸一摸她的臉。
一時間,她心亂如麻。
第一念頭是,完了,和誰有這一出不好,非要和他。
他身份貴重,不是她可以攀附的,更何況,后院已經有了那么多絕色佳人,實在不是她良配。
若是尋常男子,她拒了便是,可若是他真動了那意思,她想全身而退,絕非易事。
這么想著,他竟又往前靠了些。
相宜詫異,連忙后退。
再抬眸,視線相撞。
她心里那些權衡利弊一下子都靠邊站了,不知為何,心跳得厲害。
這些日子以來,相處的點點滴滴,全都在腦子里如同走馬燈一般,來回閃現。
“薛錚。”他開口喚她。
相宜眼神閃避,原地掙扎許久,終究裝不下去。
“我們走快些吧,李安大約等久了。”
她說完,快速轉身。
李君策薄唇抿緊,盯著她的背影駐足許久,接著便跟了上去。
倆人默默回到密室,李安早將里面收拾得妥妥當當,一沓密信放在案桌上,等著李君策看。
相宜把吃食交給他,“先吃吧,別等涼了,今日辛苦,有事明日做也是一樣的。”
“謝薛大人。”
密室里寂靜不已。
李安似乎有所察覺,他二人之間有異樣,想了想,便向李君策匯報淮南那邊的消息。
李君安淡聲應了,在案桌后坐下。
相宜回到床榻附近,坐也不是,躺也不是。
“這一沓信是什么?”李君策問李安。
李安連忙道:“是東宮送出來的,兩位主子娘娘寫的,送去了淮南,陳大人又著屬下送到了咱們手里。”
李君策皺眉。
相宜沉默,不知為何,直覺身子涼絲絲的,猶如從春天一下子走進了秋天似的。
崔瑩和楊氏寫的,那不就是家書嗎?
虧得他沒有孩子,若是有,此刻收到家書,不知該如何窩心呢。
她有些后悔,不曾建一只送信的隊伍,這樣她在外頭,家里的信也能隨時送到她手里,她家云鶴、云霜必定也是萬分思念她的。
聽到信紙被打開的聲音,她莫名站起了身。
李安朝她看來。
李君策動作一頓,往后面她的方向偏過臉。
她聲音淡淡,說:“我衣裙弄臟了,上去找干凈的換上。”
話音落下,獨自離開了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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