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
相宜下意識否認。
“孤是儲君,難道還判不了你?”
相宜閉眼,一再搖頭,“我做不了太子妃,您也娶不了我。”
李君策習慣了殺伐決斷,這樣拖泥帶水,叫他煩躁。
他倏地起身,嚇了相宜一跳。
“殿下?”
熟料,他將她的衣裳拿了回來,遞進紗帳中。
相宜以為他生氣,接著,卻聽他說:“孤不愿與你饒舌,只問你一句,如果孤能娶你,能禮數周全、名正言順地娶你,你可愿意?”
“我……”
“只要不是強娶,不是你不愿意,排除萬難,孤必定做得到。”
相宜的聲音卡在了嗓子里。
孔臨安娶她,并不曾這樣與她商量,不過是見一面,說了些好聽的話。那場婚事,說是她和孔臨安的婚事,不如說是薛家和孔家的婚事,他們兩個,不過是兩件器皿。
更何況,她和孔臨安也不曾有過患難與共,自然,也沒有情深意重。
哪怕當初孔臨安當面問她,你是否愿意嫁我,她也不會像此刻這樣為難。
李君策,終究是不同的。
“薛錚,給我一句準話。”
他沒用“孤”,就這么靜靜看著他,像尋常男子一般,征求意中人的意思。
相宜的心都亂了。
可她不能,不能點頭。
這世間太多苦事,都是因為一時腦熱,妄求不能求之物。
“我不知道。”
到底,她也不能,不舍得,說一句不愿意。
那是假話,也太傷他。
李君策沉默片刻,站在她床邊,嘴角揚起。
夠了。
她能這么說,已經足夠了。
他松了口氣,在她床邊坐下。
“把衣裳穿好,別著涼了。”
相宜莞爾,無奈搖頭。
這人,真是一點都不裝著,方才那樣緊張,如今有這么一句不知好壞的話,便換了嘴臉。
她要是應了,他得……
她面上潮熱更甚,想起當著他的面,衣衫不整,更覺荒謬。
打算穿衣服,想起要拉開裹布,可他還在呢。
“你出去!”
真是的,竟還坐著。
李君策愣了下,想了想,這才反應過來。
“你家的管家還在四處查看,我貿然出去,容易被抓。”
相宜白他一眼。
“那你去屏風后面!”
“那邊正對著門,容易被瞧見。”
呸!
這么多說辭!
相宜算是明白了,方才就不該給他那句模棱兩可的話,瞧他這順桿爬的樣子,哪里是能給甜棗的。
她懶得跟他多說,想著屋內漆黑,又有紗帳,便往里頭挪了挪,放輕手腳,拉下了白布。
彼此沉默,明明什么都看不見。
不知為何,卻都覺得不自在。
李君策聽著那細微動靜,腦中不受控地想到些畫面,喉中干澀,他眼神轉動,到底還是轉過了身。
相宜聽到聲音,略松了口氣。
換好衣裳,她輕聲道:“煩你幫我把鞋拿來。”
“你的鞋濕了。”
“柜中有許多,你隨便挑一雙。”
李君策聽她的,選了一雙過來。
相宜雙腳探出紗帳,在腳踏上尋找,踩進了鞋里,卻沒立時穿好。
她準備彎腰,面前人卻先她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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