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事情太大,不能耽擱,李君策是真想在江州多住一段時日。
這里好山好水,還有薛相宜。
他應了相宜,說:“盡快吧,孤大約后日就得啟程了。”
相宜搖頭,“明日傍晚走吧,淮南路遠,這里交給我。”
李君策默住。
也罷。
“孤把李安留給你,你有事,交給他辦。”
“那怎么行,您的安危更要緊。”
李君策:“城外有人接應孤,不用你操心。”
相宜看他神色堅決,也不好再說。
想想出來有段日子,明日就要分別,過后就得回到京城,她心緒有些復雜。
“遇事不決,給孤寫信。”李君策忽然道。
“您去淮南,頂多一月,想來也沒什么急事。”相宜說。
李君策也這么想,宮中有淑妃,前朝有他的心腹,想來不會有人能為難她。
他低頭落筆,繼續回信。
相宜看看他,默默坐到后面。
聽他說了那么多胡話,心里原本很亂,想到他明日要走,她猶豫片刻,還是起身去翻密室的柜子。
銀錢、衣物,藥丸,她都帶了一些。
“手臂還疼嗎?”她忽然問。
李君策轉臉看她,發現她抱了一堆東西出來,一看便是為遠行準備的,那件金絲軟甲是男子里衣規制,那必定是給他的。
他心頭微熱,想逗她的,轉念一想,怕她擔心,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不疼了。”
相宜昨日給他看過傷,心中有數。
她回到柜前,將救命的藥拿出,一一細聞,確定藥效仍在,然后都收進了包裹中。
“殿下,一路必得小心,到了淮南,最好別與淮南王起沖突。”
“你怕他對孤動手?”
“狗急跳墻,您是儲君,更有赫赫戰功,一旦有兵禍,您是他最大的阻礙,他未必不會先下手為強。”
對上她認真的眼神,李君策負手站起,“聽你的就是了,孤不過是去探探趙家虛實,沒必要與他動手。”
說到這兒,相宜面色凝重。
“旁的就算了,兵工廠一事迫在眉睫,臣想求一道手諭,等回了京,立即便開廠動工。”
李君策若有所思。
“兵工廠非同小可,若非孤親自進宮,你辦不成這件事。”
相宜嘆氣。
她本想說,要不要先私下做。
可轉念一想,天家父子,就算再親密,也終究有君臣之別。
如果私下造兵工廠,被皇帝發現了,那李君策就是有嘴也說不清。
皇帝到底有了年紀,這種時候,最忌諱兒子犯上作亂。
“那等您回來,咱們再商量。”
“好。”
燭光靜謐,相宜把一切都收拾好,便回了自己的床榻。
彼此隔得遠,也難看見。
唯有他輾轉反側的聲音,隱隱約約。
她悄悄轉身,面對漆黑,腦中又浮現他說的那些混賬話,心中慌亂,可嘴角卻不自覺上揚。
李君策。
她頭一回,在心中細細琢磨他的名字。
閉上眼,想到很多年前,在自家院中遇到的俊美小廝。
那時,她正在學醫的興頭上。
你是新來的?
來,過來,我給你把把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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