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宜高熱不退,燒得昏沉。
隱約間,感覺有人往她嘴里灌藥。
太苦了,她本能抗拒。
接著,便有人在她耳邊輕喚。
“錚兒,聽話,把藥喝了。”
錚兒?
是在叫她嗎?
除了授她詩書的女先生,還從沒有人這樣叫過她。
一遍一遍,輕輕哄著。
她很想睜開眼,看看他的模樣,卻覺得眼皮有千斤重。
下一秒,嘴巴卻被掰開。
好苦的藥,不停往嘴里灌。
騙子。
剛才還哄她呢,竟如此粗魯。
她還想用舌頭把藥推出去,卻感覺到他托著她下巴的手在發顫。
這一走神,整碗藥都進了她的肚子。
她也再度看清了眼前人,年輕俊美的面龐上,滿是焦急,雙目血紅,不知是氣憤,還是心疼。
見她表情蒼白,眼神麻木。
他越發紅了眼睛,將碗丟開,溫柔地擦掉她嘴邊藥汁,心一狠,對郎中道:“扎針!”
“是……是是!”
相宜想,這郎中一看便是技藝不精的,扎針的本事肯定不如她。
唔!
果然,好痛。
還有,他扎針的位置偏了,如此功效便要減半。
她想爬起來,自己給自己扎,卻沒力氣。
身體被李君策抱在懷里,他一下下拍著她的后背,試圖減輕她的恐慌。
相宜感覺到,額頭貼上冰涼的唇瓣。
她不敢動了。
李君策看她安靜了,反而更心疼,在她耳邊說話:“不怕,等針扎完,馬上就好了。”
好不了的,這郎中扎針的本事不如我。
相宜嘆氣。
“高熱何時能退?”李君策冷聲問郎中。
郎中被他一嚇,差點扎錯針。
相宜無奈,想拉拉他的袖子。
可惜,沒力氣。
她掙扎許久,只能用額頭,蹭了下他的下巴。
李君策只以為她難受,用臉貼著她額頭感受溫度,一再重復,“不怕,我在這兒。”
相宜:“……”
哎。
李君策接著又道:“你配的藥,已都給你吃了,你醫術那么高超,配的藥必定勝過這郎中萬千。”
相宜這才松口氣。
還好還好。
不多時,郎中扎完了針。
人家還沒起來,李君策便一個冷眼看過去。
郎中嚇得腿軟,趕緊跪下,“貴人,這扎針之法只能輔助藥效,并不能保證退高熱啊。老朽,老朽才疏學淺……貴人饒命啊!”
李君策:“……”
相宜:“……”
“出去!”李君策怕他擾了相宜。
郎中顫顫巍巍,趕忙跑了。
屋內靜下來,李君策不敢放下相宜,她頭上剛包扎過,讓她躺下去,說不定又要碰到頭上傷口。
那幫混賬,竟對她下如此重手!
他現下有些后悔,不該輕易殺了徐后才,該將他丟進刑部大牢,叫他受盡折磨而死!
“如今已在你家里了,放輕松些。”他對相宜道。
相宜盡量發出聲音。
確定她是清醒的,李君策松了口氣,可感受了她額頭溫度,心又涼了半截。
外傷引起的高熱,在何處都是致命的。
她若是熬不過去……
他不敢深思,只能強作鎮定,想著派人去取的好藥馬上就能到,等她吃了,必能好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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