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眾人齊齊跪下,崔貴妃急急地撲在了皇帝榻前,“陛下,您可算醒了!”
皇帝喘著粗氣,費勁伸手,撫過了她的鬢發。
“愛妃莫慌,朕無妨。”
“陛下……”
皇帝掃過周遭,視線在許多人身上停留,最后落在了淑妃身上。
“這殿中怎么這么多侍衛?”
淑妃尚未開口,崔貴妃便哭道:“陛下不知道,淑妃妹妹方才好生兇狠,調了這么多侍衛來您御前,可嚇壞臣妾了。”
皇帝不語,靜靜看了眼淑妃。
淑妃從容,沒接崔貴妃的話,反倒是給左右兩位丞相讓了位置。
“陛下已醒,兩位大人若有要事,便在此說罷。”
涉及朝政,皇帝瞬間沒了聽崔貴妃哭訴的心,敷衍著說了兩句,便讓眾人都退下。
“馮署令留下。”
眾人意外。
相宜正琢磨,皇帝聲音再起,“薛氏,你也留下。”
“是。”
殿內眾人紛紛離開,皇帝和丞相要談論朝政,相宜和馮署令不好在跟前,只能跟著小太監去偏殿。
四下無人,相宜不動聲色觀察著馮署令。
不料,這老狐貍一臉平靜,絲毫沒有慌亂的意思。
相宜忍不住道:“馮大人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實在令人欽佩。”
馮署令看了她一眼,“薛大人,慎言,陛下龍體康健,國泰民安,于我而言,何來泰山崩于前?”
相宜挑眉。
馮署令對著皇帝正殿的方向一拱手,滿臉正義,“別說貴妃只是要將我治罪,便是方才要將我就地處死,只要能看著皇上醒來,那老夫也是甘之如飴,沒有一句怨言。”
相宜:“……”
“受教了。”
馮署令輕哼。
他們在偏殿過了兩盞茶的功夫,終于,李泰親自過來請他們。
皇帝榻前空無一人,相宜跟著馮署令,入內便先跪下。
低頭半晌,上方都沒有一句話。
“馮敬堯。”皇帝忽然叫了馮署令名諱。
相宜暗自提了一口氣,盤算著如何回話。
上首,馮署令恭敬回話,皇帝卻是重重一哼,冷道:“你給朕吃的,究竟是什么藥?”
馮署令:“薄荷糖丸。”
相宜一驚。
皇帝也愣住,“什么?”
馮署令:“京中小兒都愛吃的薄荷糖丸,只是臣酌情加了些藥材,糖丸味道更好,也可滋陰潤肺。”
“放肆!”皇帝大怒。
撲通。
相宜聽到馮署令再度下跪的聲音,都覺得膝蓋發疼。
皇帝氣得不輕,怒道:“你竟然戲耍朕!”
“皇上恕罪,老臣如此做,正是為了陛下的龍體著想。”
皇帝冷笑,“你誑騙朕,勞師動眾,讓朕從乾元殿搬來這小小觀星臺,如今朕更是病得暈厥過去,你還敢說是為了朕的龍體著想?”
“朕看你是包藏禍心,存心要戕害朕!”
馮署令不慌不忙,說:“包藏禍心的人的確有,戕害陛下之舉也已成,只不過那人不是老臣!臣不能護持陛下,確是臣之過!”
“好,那你倒是說說,那人是誰,他又到底做了什么!”
馮署令:“不是旁人,正是陛下寵愛的貴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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