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臨安面不改色,“更何況,她用藥方不為名利,只為救人,你有藥方,卻從不打算救人。”
“醫者,當常懷慈悲心,若見死不救,以醫害人,連醫都算不上,又談何醫術?”
林玉娘面色鐵青。
她早知道孔臨安后悔了,卻沒想到,在孔臨安心里,她已經如此不堪,而薛相宜,已經成為高懸蒼穹,不可觸碰的皎潔明月。
“她不過是想討好皇后,用以攀附太子!”
孔臨安:“她即便攀附太子,用的也是正當手段。”
林玉娘氣得發抖,連連點頭,“我今日才知道,原來,你如此后悔。”
“既這樣,你寫一封和離書來,我們和離,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孔臨安猛地放下了碗筷。
林玉娘面露驚愕。
她不過說的是氣話,但他眼里流露出的,卻是真真切切的歡喜。
他……
竟敢真的想與她和離!
當初,他們情好,他做下的承諾也不過是接她回家,讓她做平妻,和薛相宜平起平坐,給他們的孩子一個嫡長的身份。
現在,他竟是要掃她出門,給薛相宜留下唯一的位置!
“我說這話,想必你心里十分高興。”她冷笑道。
孔臨安意識到自己過于激動,冷靜片刻,對她道:“你一向有主意,又頗有才華。若是覺得今日之我不合你意,配不上你,沒有必要為了孩子屈就我。”
“說得這般好聽,你是怕我后悔,不愿與你和離了吧?”
心思被戳穿,孔臨安也沒惱,他想了想,冷靜道:“你若是愿意和離,我可以賠你一筆銀子,以你的能力,日后加官晉爵不在話下,大可以再嫁與你志同道合之人。”
“志同道合?”林玉娘滿臉諷刺,“孔家名滿天下,是天下所有讀書人的榜樣,可某些人出自孔家,他便一定是君子嗎?道貌岸然,朝秦暮楚,才是天下男子的真面目!”
孔臨安早已厭惡了她的偏激,不愿意與她多說。
和離無望,他面無表情,重新坐了下去。
林玉娘氣得發狂,沖上去,一把將桌幾掀翻在地。
孔臨安蹙眉。
雅致的書房中一片狼藉,林玉娘被滿地碎瓷片驚到,這才恍覺自己做了什么。
孔臨安整理衣袍,從容下了小榻。
見他要走,林玉娘急,快速上前從后面抱住他。
“子郁,別走!”
“我是玉娘啊!咱們一路扶持,走到今天,多么不容易!你想想我們的孩子,當初我生下他們時,你多么高興。”
“如今我們已經是正頭夫妻了,為何你還要想著前人。她進了東宮,已是太子的人了!”
說到孩子,還有曾經的美好。
孔臨安有片刻的愧疚,然而下一秒,聽到薛相宜入東宮,他心神顫動,無盡的悔恨涌上心頭,想到孩子和曾經的美好,也只覺得林玉娘偽裝得太好,令人心驚。
他閉了閉眼,再不猶豫,一把掙脫開她的束縛,往外走去。
林玉娘跌坐在小榻上,凄聲喊他:“子郁,子郁!”
孔臨安早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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