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臨安察覺不對,替彩云說了。
“五百錢。”
相宜點頭,再次看向李府尹:“大人,這丫頭頭上所用桂花油,正是出自醉江南,所以下官好奇,是怎樣的丫頭,舍得用半年的月錢去買一瓶桂花油?”
李府尹銳利的目光投向了彩云。
彩云立刻道:“大人,奴婢沒有,奴婢用的是最尋常的桂花油。”
“是不是,只需要請醉江南的掌柜來一聞,便知真假。”相宜說。
彩云噎住,仿佛瞬間被遏住脖子的水鳥,發不出一點聲音。
片刻后,她急道:“奴婢所用頭油都是姑娘們用剩下的,今日頭上的,乃是數日前所用,奴婢真不知道,姑娘的頭油如此貴。”
“你伺候你家姑娘,竟不知她的胭脂水粉價值幾何?”
“姑娘所用之物貴重,我等身份卑微,怎能樣樣都觸碰?”彩云狡辯。
相宜冷哼,繞去了孔臨芷身邊。
她掀開了白布。
孔臨安覺得死人不祥,下意識要攔她。
一眾官差也看愣了,沒想到這薛大人如此膽大。
然而相宜卻還有更膽大的,她伸手小心拿起孔臨芷的一縷頭發,對彩云道:“你說姑娘的貴重之物你碰不到,那你家姑娘必定不是對下人大方的,她自己用的頭油都是尋常貨,又怎會將昂貴的醉江南贈予你?”
說罷,她略微抬手。
“來,自己過來聞聞,你家姑娘頭上是怎樣的味道,是不是比醉江南的桂花油還要貴重!”
彩云臉色蒼白,余光掃了眼孔臨芷泛青的臉,嚇得渾身都在哆嗦。
“你,你不要血口噴人,還有,我家姑娘已經不在了,你不要褻瀆我家姑娘的遺體!”
相宜冷哼,重新小心地蓋好白布。
她對李府尹道:“大人,這丫頭撒謊成性,背主求榮,她所說之話,句句不可信。”
“不!”彩云連忙上前,說話間,又吐出一口血,但她仿佛感受不到疼,說:“大人,您不能聽她兩句話,便否了奴婢的證詞啊。奴婢在頭油這件事上是撒了謊,那是因為,這頭油是奴婢撿來的,奴婢曉得,大約是府里主子遺失了的,說出來,只怕奴婢要受罰。”
“你連死都不怕,還怕受罰?”
彩云眼神閃爍,想了想,說:“奴婢不怕被罰,但奴婢怕旁人說奴婢盜竊,到時候再連累我家姑娘名聲啊!大人,求您明鑒!”
李府尹皺眉。
“好了!”他低斥一聲,轉而看向相宜,“薛大人,即便這丫頭在油頭一事上撒了謊,本官也只能懷疑她是拿人錢財,受人指使,本官會派人去查問,她這銀子是從何處來的。不過,她有一句話說得不錯,你不能憑借此事,說她的證詞不可信。”
相宜從容不迫,“若是這丫頭的證詞和訴狀都有問題,大人是否可以認定,她是污蔑下官?”
“那是自然。”
相宜點頭,問彩云:“你方才說,我是因為與你家老太太有私仇,所以才害你家姑娘,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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