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宜靜靜看了林玉娘兩眼,忽然想到她剛到京城時的模樣,雖不算明麗驚艷,但渾身上下都是傲氣,一舉一動,都是大家風范。
這不過數月,便跟換了個人似的。
作為醫者,罔顧性命。
作為臣子,玩弄權術。
同為女子,苦苦相逼。
她為林玉娘可惜,也覺得她可憐。
“林大人前程似錦,薛某不遠送。”
她轉身,重新坐到木桌前。
林玉娘沒見到她倉皇臉色,心下不甘,冷哼道:“即便太子回來,你牽涉命案,又謀害皇帝,太子也救不了你!”
相宜充耳不聞。
林玉娘皺眉。
她眼神一轉,又冷哼一聲。
罷了。
虛張聲勢而已,這世上有誰是不怕死的?
她重重地哼了聲,甩袖而去!
牢中安靜下來,相宜長舒一口氣,重新拿出紙張來。
她很久之前就抄經,拿起筆,便能凝神靜氣。
然而,想起林玉娘方才篤定的語氣。
她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是否是李君策在外遇險了。
否則,他們怎么敢這么明目張膽。
她深呼吸,幾次調整心緒。
夜色漸濃,牢獄畢竟是牢獄,比不得外面,總會有蚊蟲之類。
相宜輾轉難眠,忽然,聽到女子的腳步聲。
她猛地睜開眼,渾身戒備。
“相宜?”
熟悉的聲音,讓她愣了愣。
起身往外看去,不是崔瑩又是誰。
她先是一喜,隨即心里沉了又沉。
“你怎么來了?”
崔瑩不語,等著牢頭打開房門。
“貴人,您動作快些,上頭看得緊,小的也不好做。”牢頭道。
崔瑩點頭,又從袖中拿出兩張銀票遞過去。
牢頭趕緊接了,快速離去。
“怎么回事?”相宜問。
崔瑩面露急色,說:“按照你給的方子和扎針手法,我給皇后娘娘治了,白天還好好的,可不知為何,方才娘娘忽然嘔吐不止,頭痛欲裂,整個人都近乎瘋癲之狀。”
相宜愕然。
怎么會?
崔瑩說:“你的方子會不會有問題?”
相宜細細回想,當初拿到方子,他們是在老鼠身上試驗過的,其中,有活下來的。
中途好轉,又轉成瘋癲之狀,卻是沒有的例子。
她定下心神,搖頭道:“初步的方子應當沒問題,只是娘娘逐漸好轉,體內毒素不夠,方子里有以毒攻毒的路數,如今真正了毒藥了。”
“那怎么辦?”
相宜頭疼。
要調整方子,必得她親眼看過皇后的癥狀才行。
否則即便有脈案,那也是貿然下藥,一個不小心,說不定就會害皇后丟了命。
怎么辦?
怎么辦!
“我要出去!”她下了決心,轉向崔瑩,“你有什么法子?”
崔瑩皺眉。
忽然,倆人對視一眼。
相宜有點不大放心,“你獨自在這里,能行嗎?”
崔瑩沒猶豫,把衣服換給她。
“我畢竟是崔氏女,即便事發,也不會有人害我性命。反倒是你,以我的身份入宮,如果被發現,一定是重罪。崔貴妃當場絞殺你,都有正當理由。”
相宜明白。
但,她不能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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