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策仿佛沒被淑妃的話影響,視線淡淡將殿內眾人掃了一遍,旋即看向皇帝:“兒臣聽說,父皇遇刺,是貴妃舍身擋刀,才免下大禍?”
淑妃皺眉,沒想到李君策主動提起此事。
果然,皇帝聞言,看向崔貴妃的眼神里,明顯多了心疼。
“貴妃行事偶有不妥,但她對朕的忠貞,和對大宣的忠心,是毫無疑問的。”
他撐起身子,拉住李君策的手,“你是儲君,日后也要孝順她才是。”
“皇上。”崔貴妃感動落淚。
李君策不為所動,忽然問道:“父皇可還記得,明德三年,您感染風寒,高燒數日不退?”
皇帝沉默。
相宜觀其神色,懷疑是跟皇后有關。
接著,淑妃便冷笑道:“時過境遷,新舊交替,皇上只怕記不得,當年皇后也曾跪在雨中為您祈福,險些丟了半條命。”
“哦,對了,那時皇后已懷有身孕,便是為著祈福,一個已經成形的女胎才給落了。”
皇帝面色難看。
“淑妃。”他沉下聲,“你不要太放肆了。”
“皇后娘娘一心為陛下,也只能落得朝不保夕的下場,唇亡齒寒,臣妾怕得很,近日日夜忐忑,寢食難安,皇上若是愿意給臣妾一個痛快,臣妾倒是感激不盡。”
“你!”
“淑母妃,你大概是累壞了。”李君策開口,“不如先行回去休息吧。”
淑妃也不愿多言。
相宜看她那臉色,仿佛多看皇帝一眼都難受。
好笑的是,皇帝雖怒于她的態度,卻始終沒說重話,更別提罰她了。
淑妃揚長而去。
皇帝連連咳嗽。
崔貴妃想上前伺候,李君策親自動手,給皇帝順氣,伺候湯藥,絕不假手于人。
皇帝面有動容,說:“你一路風塵辛苦了,皇兒,先回去歇著吧,明日再來見父皇。”
李君策不語,撫著他躺下。
“兒臣還得去看看母后。”
皇帝頓了下。
李君策說:“進宮的路上,兒臣已經聽說了,母后的病,只有薛錚一人可醫,還請父皇看在往日情分上,容兒臣先帶她去看看母后,容后再談她身上的人命官司。”
皇帝張了張口。
相宜身上的事,本就沒有十足證據,若非崔貴妃插手,即便是死了人,京兆府也不會扣押她。
李君策乃是太子,熟知律令,明明可以把大宣律搬出來,他卻不曾提,只談情分。
皇帝不免慚愧,說:“也罷,你帶她去吧,好好看看你母后,她為著你,日夜憂心。”
“是。”
李君策也不多言,下榻離開。
相宜跟上了他的腳步。
直到殿外,晚風吹來。
聞到他身上的淡淡熏香,是上乘的龍涎香,相宜這才有實感,他的確是回來了。
即便是夜里,也是人多眼雜。
彼此不曾多言,一路往鳳棲宮去。
時隔多日,破敗的鳳棲宮在深夜里宮門大開,迎來儲君儀仗。
聽到太監通報,陳嬤嬤匆匆走出來,一臉不可置信。
確定真是李君策,她連忙往回跑:“娘娘!殿下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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