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宜沒躲開,她也不知道,是忘記躲開,還是不愿意躲開。
她更加不知道,他這個擁抱,是告別,還是爭取。
沉寂許久,李君策在她面前蹲下。
她愣了愣,下意識要扶他。
他卻攔住她的動作,保持著臣服于她的高度。
“除了想封侯拜相,你還想做什么?”
封侯拜相?
相宜琢磨了下這幾個字,忍不住扯動唇角,“殿下這么瞧得起我嗎?”
“孤知曉你的本事,若是來日得登大寶,一定給你一展大才的機會。”
相宜失笑,“我雖有些小聰明,距離封侯拜相還是有距離的。”
“朝中的宰輔們也不是天生就是宰輔。”
相宜垂眸。
男人看著她,又問:“若是孤事敗身亡,你又有什么打算?”
相宜心里咯噔一下。
“殿下!”
“孤只是假設。”
相宜知道,他做這種假設完全是有必要的,然而她還是下意識否認,搖頭道:“陛下還沒有糊涂,您是儲君,應該順理成章繼承大位。更何況您做儲君多年,母家又握有兵權,即便陛下糊涂了,朝臣們也不糊涂。”
“淮南王虎視眈眈,不可小覷。”李君策道。
“您是戰神,何懼一個淮南王?”
李君策笑了,“在你眼里,孤竟算得上是戰神嗎?”
“你那年的秋狩圖,如今還在各大書畫店里掛著賣呢,賣得可好了。”
李君策揚唇,“想來你家的書畫店也在賣,你靠著孤掙了不少錢,所以才記得。”
相宜笑了。
“殿下何必拆穿人呢?”
視線交匯,彼此相顧一笑,旋即又慢慢靜下去。
李君策說:“若真有那一日,你不必顧及孤,早早脫身離開。也不要再沾染朝廷之事,也最好不要經商,遠遠地離開京城,置上一些產業,平淡度日吧。”
他雖只是假設,而且事發的可能性不大,相宜卻覺得喉嚨被一只手抓住,呼吸不得,胸口憋悶得厲害。
他如此人品,若有生死那一天。
她想到這兒,竟覺得天旋地轉,萬萬不能接受。
胸口似乎有東西壓著,想要破籠而出,卻又無從掙脫。
李君策看著她,默默抬起了手,撫上了她的臉。
相宜下意識躲開,卻又在下一刻,看向他的方向。
眼神交匯,她眼中一燙,慌亂地趕緊低下頭。
李君策捕捉到她眼中晶瑩,不由得悲從中來,顧不上許多,將她一把擁入懷中。
“薛錚。”
他細細呢喃了一遍她的名字,仿佛要鐫刻進骨血中,永不忘懷。
相宜感受到他懷抱的溫暖,心中掙扎徘徊。
終于,身體先理智一步,她回抱住了他。
李君策愣住。
確定不是夢,他心頭狂喜,可想著她回應他的原因,是因為告別和劃清界限,又悲從中來,忍不住將她抱得更緊一些。
殿內寂靜。
不知過去多久,相宜感覺臉上濕了一片,才吸著鼻子,松開了他。
李君策萬般不舍,卻也不能強迫她。
瞥見她臉上淚意,他想幫她擦擦,卻發現帕子在她手里,她也早已側過身,不叫他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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