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不可啊!”陳嬤嬤立即跪下。
皇后咬牙,“連你也要為難本宮?”
這……
陳嬤嬤渾身一顫。
她伺候皇后數十年,對皇后的脾性了如指掌,自然猜到皇后此時在想什么。
主仆間交換一個眼神,她顫抖地張了張嘴。
皇后神色平靜下來,緩緩落座,漠然道:“聽本宮的,去辦吧。”
陳嬤嬤僵硬半晌,終究是閉了閉眼,“……是。”
她艱難起身,走向相宜。
“薛大人,還請去偏殿小坐。”
相宜眸色沉沉,往上首看了眼皇后,心里已經有數。
她背后一寒,暗自心驚。
然而看看滿地宮女,又不愿這些女孩子為難。
罷了。
“煩請嬤嬤帶路。”
“是。”
眼看相宜要跟著陳嬤嬤走,酥山忽然起身。
“薛大人!”
相宜轉臉,快速看了她一眼。
她神色焦急震愕,唇瓣顫抖地開闔。
相宜沒應她,依舊是轉身跟著陳嬤嬤往偏殿去。
無人處,陳嬤嬤對相宜道:“大人,您不該頂撞皇后的。”
相宜背手微笑,“娘娘已經下令要我的性命,嬤嬤都準備行刑了,竟還有心思來教導我?”
陳嬤嬤神色一緊。
相宜輕笑。
聞聲,陳嬤嬤怪異地看了她一眼。等后面跟著的宮女都散去,她才對相宜道:“薛大人,你別怪娘娘,娘娘所做一切,都是為了太子。”
“娘娘要我的性命,我還不能怨怪?”
“娘娘是國母,是君,你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薛大人難道不懂這個道理?”陳嬤嬤皺了眉,“更何況,你如此迷惑太子,要太子行不理智之舉,的確是犯了不小的罪過。”
相宜坦然落座。
“這么說,嬤嬤是真打算處死我了?”
陳嬤嬤面色緊繃,眼里閃過猶豫。
相宜卻不打算給她思索的機會,坦然倒茶,抿了一口后,她說:“嬤嬤所忠之人是皇后,還是太子?”
陳嬤嬤毫不猶豫,“自然是皇后,老奴跟著娘娘幾十年,從來都只有娘娘一個主子。”
相宜點頭,“忠仆。”
她轉向陳嬤嬤,“這么說,在嬤嬤眼里,皇后重過太子?”
“自然。”
相宜又笑。
陳嬤嬤心中忐忑,“薛大人,你笑什么?”
相宜放下茶杯,“我略通醫道,想來嬤嬤是知曉的?”
“宮中誰人不知?”
相宜:“那我也懂得用毒,不知嬤嬤可知曉?”
陳嬤嬤怔了下,旋即想到什么,瞪大了眼睛。
“你!你做了什么?”
相宜眸色冰冷,眼里閃過譏笑。
“沒做什么,只是將原本該死,卻被我救了的人,重新送到閻王爺跟前兒去。”
陳嬤嬤臉色大變,“你敢謀害皇后娘娘!”
相宜也不啰嗦,直接道:“看在太子的面兒上,本官給你主子一條活路,你大可去準備白綾毒酒,片刻后去稟告皇后,本官已死。等太子到了,本官保住性命,解毒之藥,自然也會交給你去救皇后。”
涉及皇后,陳嬤嬤態度大變,登時指著相宜鼻子罵道:“妖女,妖女!你放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