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站在那個叫霍聿城的男人身邊,是那么的平靜,那么的……幸福。
那種幸福,是他從未給過她的。
她甚至懶得看他一眼,仿佛他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予汐……”宋鳴痛苦地閉上眼,任由悔恨和嫉妒啃噬著自己的心。
他失去了她,永遠地失去了。
而且,是在這樣一種讓他無比難堪和恥辱的對比下,清晰地認識到了自己的失去。
院子里的風帶著涼意,卻吹不散他心頭的煩悶和刺痛。
客廳里的喧囂與后院的冷清,霍聿城的眾星拱月與他的形單影只,形成了無比殘酷的對比。
這一刻,宋鳴深刻地體會到了什么叫作“云泥之別”。
而他,就是那個被踩在泥里的。
霍聿城實在厭煩了客廳里那令人作嘔的奉承氛圍,他低聲對裴予汐說去下洗手間,便起身離開了那片喧囂。
他并沒有去洗手間,而是信步走到了相對安靜的后院,本想透口氣,卻一眼就看到了那棵老槐樹下,宋鳴正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背影都透著一股頹喪和不甘。
霍聿城眼神微瞇,一絲冷意掠過。
他早就想“見識”一下這位讓予汐曾經傾心、如今還敢在他面前流露出不甘情緒的前男友了。
他整理了一下袖口,邁著從容的步伐走了過去。
聽到腳步聲,宋鳴警覺地回頭,看到是霍聿城,他身體瞬間繃緊,眼神里充滿了復雜的戒備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自慚形穢。
“宋先生,好雅興。”霍聿城在離他幾步遠的地方站定,聲音平淡,卻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審視,“不在里面商量婚事,一個人在這里……憑吊往事?”
這話里的諷刺意味毫不掩飾。
宋鳴的臉色瞬間難看了一下,他握緊了拳頭,強壓下心頭的怒火:“霍總說笑了,我只是透透氣。”
“透氣?”霍聿城輕笑一聲,那笑聲里沒有溫度,“也是,里面的空氣確實不太好,充滿了……廉價香水和阿諛奉承的味道。想必宋先生也不太習慣吧?”
他這話,既諷刺了裴家親戚,也暗指了宋鳴與這個環境的格格不入,以及他那不上不下的尷尬地位。
宋鳴被他接連的陰陽怪氣激得心頭火起,尤其是霍聿城那副仿佛掌控一切、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姿態,深深刺痛了他敏感的自尊心。
他忍不住反駁道:“霍總位高權重,自然看不上我們這些普通人。但我與予汐的過去,是我們之間的事情,似乎與霍總無關吧?”
“無關?”霍聿城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眼神驟然變得銳利,如同出鞘的利劍,直刺宋鳴,“宋鳴,你給我聽清楚了。裴予汐,現在是我的妻子,是我霍聿城捧在心尖上的人,是我孩子的母親!她的過去、現在、未來,都與我息息相關!而你,一個連自己婚姻都無法自主、只能在這里無能狂怒緬懷過去的失敗者,有什么資格提‘你們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