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既無關禮儀,也不是因為私人之間的情誼,它是第一軍團獨特的軍團文化所締造的產物,每個人都要適應它。
暗黑天使的旅途最終在一扇純黑色的門扉前終止,他打開了它,里面只有一張圓桌與幾把椅子,散發著比起走廊要明亮些許的燈光,能勉強照清所有人的臉龐。
已經有一名暗黑天使坐在了里面,他頭戴著兜帽,撒下的陰影抵消了面前的黯淡燈光,讓臉龐繼續隱藏在黑暗之中。
但即便如此,阿斯特利斯依舊能夠認出眼前的人物。
“卡斯雷兄弟。”
“歡迎你,阿斯特利斯兄弟。”
在昏暗的燈光下,【月影修會】的兩位成員互相打了招呼,他們并沒有什么嚴肅或者緊張的情緒,因為這只是一次簡單的日常談話,并不會涉及到戰斗與更深邃的秘密。
“上一次的話題,你有什么新的感悟么,阿斯特利斯兄弟?”
卡斯雷靠在座椅上,而阿斯特利斯的身體則是盡可能地向前傾斜著,保持著某種不言而喻的尊敬。
“你知道的,這很難,卡斯雷兄弟,畢竟我們在思考一些較為逆反的事情,在那些平庸者的軍團中,他們的戰士甚至會把這種行為看做是某種背叛,而不是嶄新思想所必須的一部分。”
“安心,阿斯特利斯兄弟,伱真的以為【雄獅】會不知道我們的所作所為么?他親手重塑了軍團,摘取了他最為憎惡的那一部分,并成為了蛛網的新的核心,也是從未有過的核心。”
“這個軍團之中的所有人都有著秘密,唯獨【雄獅】,沒有。”
“同樣的,這個軍團之中的所有人都不會擁有著秘密,唯獨【雄獅】,擁有。”
卡斯雷笑了起來,那是一種夾雜著得意與悲傷的笑容,就仿佛是在一幅已經完成的畫作上,用著新鮮的染料隨意涂抹與破壞一般,散發著復雜的哀痛。
“我們曾經羨慕過其他軍團的團聚,阿斯特利斯兄弟,我們很少羨慕他們,但是當看到他們能夠與他們的基因之父并肩作戰的時候,我們會感到嫉妒——我們曾經討論過這個話題,討論基因之父與我們在精神上的聯系,但毫無疑問,我們的確感到了嫉妒,而當【雄獅】回到我們之中的那一刻,我們也的確感到了喜悅。”
“盡管他帶來了【改變】,但是我們的喜悅讓我們選擇了照單全收。”
“而事實證明,【改變】并非是一件完全正確的事情,一些曾經正確的事情被魯莽的抹去了,一場錯誤的戰爭正在被毫無意義地進行著,這本應是一場處于理性與合作的圍剿,卻被固執的傲慢扭曲成了一場艱苦的、單槍匹馬的對決。”
阿斯特利斯沉默地聽著,然后簡短地發出了自己的感慨。
“但是我們阻止不了他,不是么?”
“他在啟用那些卡利班人,啟用那些森林里來的蠻子,甚至啟用連阿斯塔特都算不上的人物,但我們卻不能阻止他,因為他是【雄獅】,【雄獅】不可阻擋。”
“不……”
卡斯雷笑著回應。
“當這場戰爭結束后,【雄獅】才是真正的不可阻擋。”
“而你,我,甚至是我們,應該都是看不到那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