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原體與他的子嗣其實未必會有更多的相像,塔里克,荷魯斯大人與我們之間的親密關聯只是一種額外的幸運,所以才有了阿曼西德那樣的幸運兒。”
“再說了,你想想圣吉列斯?”
“在圣吉列斯回歸之前,又有誰能想到,那個嗜血如命,惡名昭彰的食尸鬼軍團,會有那樣的一位基因之父呢?”
“這倒是。”
托嘉頓點了點頭。
“不瞞你說,當初我看到巴爾的時候,我其實還是挺驚訝的,那種地方居然還能夠住人,還能夠有傳承下來的文明和葡萄酒,我們的圣吉列斯大人在那樣的風沙地獄中長大,居然也能成為那樣的完美無瑕的存在,現在想想,這都能讓我感到吃驚。”
“克蘇尼亞也好不到哪去,難道你忘了么?可是我們的基因之父就是在那里長大的,你和我也是在那里長大的。”
“說的也是……照這么說,窮山惡水反而能出好漢?”
“跟那沒關系。”
塞揚努斯再一次地看向了兩名相談甚歡的原體:帝皇在上,除了圣吉列斯大人,他的基因之父從來都沒有和一位剛剛相識的血親,能聊到這種地步。
“我倒是覺得,一個人的成長并不完全取決于環境,更多是還是取決于他自己的意志與力量。”
“煉獄一般的地方,當然有可能走出一個壞人,或者一個被野心燒光了腦子的倒霉蛋。”
“但是仙境一樣的地方,從里面走出來的也未必會是好人,沒準還會是……更狡猾的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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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口中的克蘇尼亞宛如煉獄一樣啊,荷魯斯,這倒讓我覺得我的母星宛如仙境。】
荷魯斯與他那溫和的血親前傾著身子,靠在欄桿上,隨意地閑談著他們各自的一些事情。
牧狼神沒有立刻把話題引導到諸如帝國的事務或者大遠征的戰爭之上,他用著一種快樂的語氣,從摩根那由衷的贊美里出發,熱情洋溢地訴說著他與他的軍團的輝煌歷史:其中的一大段,都是在事無巨細地回憶著他與帝皇并肩作戰的三十年光陰。
他一件一件地翻閱著自己的往事與過去,從他被帝皇在克蘇尼亞找回開始,到人類之主是如何在瑞麗斯與他并肩作戰,守望相助,再到那些更有名的戰役……
牧狼神用了一長串的比喻與舉例訴說著自己的母星,訴說著那星球級別的幫派戰爭,還不忘炫耀著自己最出色的那些孩子:在他們成為一名影月蒼狼之前,他們就是足以揚名一個世界的強者了。
不過摩根倒是發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情況:盡管牧狼神在有關于自己母星的回憶中,滔滔不絕地長篇大論,但是他卻只字不提在母星上的經歷與過往,就仿佛荷魯斯的整個人生,都開啟于帝皇找到他的那一刻。
但摩根沒有提問這個問題,在荷魯斯熱情洋溢的訴說著他的各種經歷與回憶的時候,第二軍團的基因原體只是讓自己成為了一個安靜且簡單的聽眾。
她甚至很少開口,而是用自己瞳孔中那不斷閃爍與變幻的萬般色彩,回應著荷魯斯的話語,她的嘴角越是緊閉,她眼中那對于傳說與故事的向往就越是璀璨。
這一切當然沒有逃出荷魯斯的眼睛,牧狼神顯然在他的微笑中注意到了這一點。
在與自己的血親正式相認的第一天,荷魯斯就得出了這樣一個重要的結論。
他的姐妹也許從外表看來,是一個有些拘謹且內斂的人,但是她的心中同樣燃燒著熊熊火焰,燃燒著激情之火。它們通過她那作為心靈窗口的眼睛,被牧狼神的敏銳感官所捕捉到了。
這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因為他的姐妹直到現在,還有些不適應與他對視,想到這里,荷魯斯就會露出并沒有什么惡意的笑聲。
在耐心的觀察中,他看到在摩根那青藍色瞳孔中,閃爍著一種隱晦的光輝,那是一種厚重的冰層被陽光所撫摸后,漸漸融化所折射出來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