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如此,那些目睹了這場戰斗的影月蒼狼們,依舊愿意在途徑赫克特身邊的時候,拍一拍他的胳膊,贊嘆他的天賦,向他露出一個代表著承認與肯定的笑容。
尤其是阿巴頓,他鄭重的向著摩根的子嗣介紹著自己的名字,為了這場戛然而止的比斗而感到了真心的遺憾:赫克特并不是他所見過的戰士中最強大的那一批,阿巴頓至少認識二十個與現在的赫克特擁有鴻溝般差距的死亡天使,但是這并不妨礙與赫克特的戰斗成為他最快樂的回憶。
這種拳拳到肉,幾乎不需要考慮計謀,用最純粹的力量與本能來決一勝負的比斗,簡直是阿巴頓的夢中才會出現的場面。
只是可惜,這樣的戰斗很長時間都不會再有了:他和赫克特可不是一個戰斗序列的,甚至都不是一個軍團的人物。
下一次能夠并肩作戰,還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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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被劃歸到摩根的隊伍中之前,阿巴頓是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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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委實沒有想到,自己也有作為外交使節的一天。
他以前一直以為這是塞揚努斯的工作呢。
荷魯斯最魯莽的孩子一爪放倒了一名垂死掙扎的冉丹士兵,輕蔑的吐著口水,打量著這條剛剛被他單槍匹馬所奪取的走廊。
要用人類的語言來形容異形戰艦的扭曲和丑陋,幾乎是一項不可能的事情,阿巴頓的目光在那些搖搖晃晃的鐵鏈與枷鎖上搖擺了一小會兒,就尋著廝殺的方向,邁步走向了另一個未知的戰場。
距離荷魯斯和摩根在【復仇之魂號】上定下了那場輕松的賭約之后,已經過去了大約一個泰拉標準時的時間,這場針對于冉丹艦隊的屠殺也已經抵達了它的尾聲。
這是一場簡單的戰斗,枯燥到幾乎沒有什么值得再次回憶與訴說的地方:荷魯斯雖然沒有帶來他的整個軍團,但是依舊有至少六萬名來自神圣泰拉與克蘇尼亞的戰士跟隨著牧狼神,來到了這個星系,在如此的力量差距面前,區區上萬名冉丹的武士,根本掀不起哪怕一絲半點的風浪。
在損失了不到一百名荷魯斯之子后,戰斗就結束了,絕大多數的冉丹士兵死在了百倍于它們艦隊的遠距離炮火之中,獨屬于荷魯斯的【復仇之魂號】在這場獵殺中獲得了最多的斬殺,直到僅剩的幾艘冉丹的艦船被迫擠在一起,迎接著人類帝國的跳幫部隊。
牧狼神渴望著與他的血親進行一場拉近距離的獵殺比賽,也希望能夠繳獲幾艘異形的戰艦,六名摩根的子嗣和一百一十四名影月蒼狼緊跟著他們的基因原體,來到了千瘡百孔的獵殺場上。
在接下來的一個小時里,荷魯斯帶領著他的孩子們,在數十倍于己的異形浪潮中掀起了一股股血腥的風暴,他的鐵靴和利爪很快被褻瀆的鮮血所染紅,每當他親手獵殺了一百個對手的時候,他就會在兩名原體的通訊頻道中,輕聲統計著他的數字。
勝利是輕松的,在第二軍團之主沒有使用她的靈能的情況下,荷魯斯始終比自己的血親多上至少一百個獵殺成果,盡管蜘蛛女皇的聲音始終是冷靜的,但是牧狼神依舊聽出了一些失敗所帶來的微笑沮喪與碎碎念。
他微笑著,隔著戰艦與虛空的距離,影月蒼狼們的基因之父想象著自己血親那靈動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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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摩根的瞳孔中,滿是死寂。
她隨意的呼喚著自己在靈魂之海中的力量,探索著那些聚在一起的冉丹軍勢,然后轉移過去,在漫不經心中,完成自己的獵殺。
那些最精銳的異形武士無不懷抱著決死的信念,它們身上的堅固護甲讓它們能夠在阿斯塔特戰士的交叉活力和轟鳴鏈鋸中支撐一段漫長的時間:直到原體的到來。
弱不禁風的第二軍團之主隨意的揮舞著自己的手臂,她的注意力早就轉移到了萬里之外,那并不粗重的手指卷起了一股股安靜無比的微風,將一個又一個成噸重的異形精銳拍飛出去,砸出了堅硬無比的墻壁,化作一攤血泥。
此時的摩根已經處于一種近乎于靈魂出竅的狀態,她渾然不在意荷魯斯的話語,而是用著一種本能一般的,足以應付牧狼神那小小驕傲的失落語氣,回答著荷魯斯在另一艘戰艦上所傳來的話語。
蜘蛛女皇的意志已經徹底被她眼前的世界所吸引:那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荒蕪世界,上面散落這一些大大小小的要塞,和身處絕望的異形守軍。
單從外表來看,任誰都無法想想出來,為什么這個世界會如此吸引那位冉丹的帝皇:在塔克斯戰役開始之前,整個冉丹艦隊的主力在這個世界的軌道上停留了至少三個泰拉標準日,這甚至影響到了異形大軍針對于塔克斯星系的不少軍事行動。
摩根原本也在疑惑于這個詭異的問題,直到她把自己的意識傳送到了那個世界上,直到她看到了那些平平無奇的要塞之下,那遍布了大半個世界的地下國度,直到她意識到了,那不可能是冉丹大軍的作品,因為那毫無疑問是一股強大的勢力在漫長的時間中所一點點挖掘與開拓出來的。
而摩根很快就知道了,這些地下的國度,曾經屬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