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卡利班的那暗無天日的森林之中,生存著一頭野獸,一頭強大無比的雄獅。
它生存在那里,生存在那無盡的森林、戰爭與堡壘之中,它潛藏在自己的洞穴之中,觀察著所謂的文明的一切,粗劣地模仿著那些有價值的東西,把自己擠進了一套盔甲之中。
它就這樣生活著,沒有人會來打擾它,他們只會遠遠地看著這頭野獸,贊嘆它的野蠻,并且畏懼它的力量。
就這樣的,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野獸孤獨地活著,生活在驕傲與陰暗之中。
直到有一天。
直到有一刻。
一位不懷好意的訪客,來到了野獸的面前。
她有著銀色的發絲,以及青藍色的瞳孔,她貪婪于雄獅所擁有的力量,渴望加以蠱惑與利用,來為她自己牟利。
她使用著那些早已熟練的手段去蠱惑它,卻屢屢失敗,不過她并沒有放棄,她承受著無盡的風險與危機,在這頭野獸咆哮與撕咬的邊緣,不斷地摸索著與這頭野獸相處的辦法。
一年,五年,十年……
到最后,她還是成功了。
依靠著不斷地蠱惑與話語,依靠著對野獸的模仿與觀察,在不知不覺之間,野獸最終習慣了她的存在與微笑,野獸最終默許了她的靠近與話語,野獸最終接受了她的禮物與饋贈。
它盤踞在自己的洞穴里,允許這個獨特的人,坐在它的洞穴邊緣的地方,那是它僅有的一絲善意與懈怠的最邊緣。
就這樣,他們彼此相望,彼此熟悉,彼此容忍著對方的存在,與異樣的氣息。
到最后:溝通、合作、信任……
便由此而來。
更有甚者,在不知不覺的相處與觀察中,他們赫然發現了一個有趣的事實:他們之間的差距其實并不算太大,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甚至可以說是同類。
是的,可以是同類。
也正是從這一刻開始,無論是野獸的心中,還是她的心中,都不由自主的蹦出了一個想法。
改變、引導、污染。
把對面的這個存在,變成自己的同類,變成自己真正的,可以信賴與永遠并肩的同類。
野獸是多么的希望,可以擁有一個真正的同類啊,一個可以與它一起踐行【忠誠】與【責任】的真正的同類。
而她也在希望,也在幻想,也在索求著一位真正的戰友:當她面對那些可怕的存在,甚至是那位泰拉之主的時候,在不知不覺之間,她希望著能夠擁有一些并肩作戰的戰友。
就像野獸渴望著一頭新的野獸一般,她也在不知不覺中,渴望著一位真正的同行者:雖然她絕對不會承認。
就這樣,一場比拼開始了,野獸與她互相眺望,在無聲無息之中進行著彼此之間的拉攏與改變。
她在改變野獸。
野獸也在改變她。
就這樣,一年,十年,直到戰爭的結束,直到無數的習慣與默契在時間的沖刷中,漸漸變得頑固與可靠。
當然,野獸就是野獸,它在某些事情上是很笨拙的,所以,她看起來占盡了上風,總是可以隨意地出擊,讓野獸疲于奔命。
但是,也僅此而已了。
她并沒有贏。
摩根,并沒有贏。
蜘蛛女皇的心里非常地清楚明白:剛才的談話,就是她最后的一個機會了,就是她把莊森變成自己的同類的最后機會:這個機會是如此的普通尋常,甚至讓她都沒有提前覺察出來,直到莊森那句有些茫然的提問,才在一瞬間打通了摩根的思路,讓她后知后覺地抓住了這個機會。
因此,才有了那番一點也不摩根的話語:因為摩根根本就沒有循循善誘的時間,她所能做的,也就只有最直接的言語,試圖一舉擊穿莊森的最后防線,踏入卡利班人那最后的獨立領地,讓他成為摩根真正的同類。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