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印者嘆了口氣。
他永遠無法拒絕來自于帝皇的低語,以及這些另類的懇求。
“好吧,讓我們繼續討論這個嚴肅的問題。”
掌印者眨了眨眼睛,他那蒼老而渾濁的瞳孔也再一次變得清晰了起來,不亞于任何一位學富五車的賢者,也不輸于任何一個擁有著大好年華的后輩,在那雙足以幫助人類之主掌握整個星河帝國的瞳孔之中,閃爍著掌印者對于過去的些許片段,與感慨。
“就像我在剛才所說的那樣,天啟,我見證了你的每一個孩子的降生,我參與了這個宏偉計劃的點點滴滴,這是為數不多能讓我感到驕傲與欣慰的事情,讓我能夠在黑夜中慢慢的去回味那一段時間。”
我甚至可以自豪的稱自己為每位原體的另一個父親,又或者是另一個母親。”
“但是,就像你所知道的那樣,天啟。”
“唯獨有一個,我是不能這么做的。”
“唯獨有一個,我是缺席的。”
【……摩根。】
“在她受到了污染之后,你將我們所有人排除在了你的私人實驗室之外,直到你宣稱,你對她完成了大部分的改造與救贖,我才能再一次地看到二號原體,但是到了那個時候,我已經認不出她了。”
“而且,當你與二號進行那次并不順利的溝通的時候,我就在旁邊一直注視著你們,注視著二號原體的一舉一動,盡可能地想要看清她的靈魂與內在。”
“她很奇怪,天啟。”
“她很奇怪。”
“你到底對她做了什么?”
【……】
帝皇的沉默比馬卡多想象的還要漫長一些,他的一只手搭在那些用黃金所裝點的大理石護欄上,眺望著地平線上那些逐漸被吞沒在灰白云層中的臃腫的建筑。
他的眉眼垂得很低,就像在進行什么深層的思考和取舍。
但最終,當他再次轉過身的時候,他還是回答了馬卡多心中的疑問:回答了一部分。
【你還記得我們之前下那些棋局嗎?老朋友,在我們開始這場遠征之前,我們曾經進行過的,那一次又一次的博弈。】
【那些既沒有開始,也沒有結尾,不會有任何人勝利的博弈。】
【我們只是抓取那些棋子,衡量著他們在每局中,可能落腳的每一個位置,但有些棋子,我們是總也抓不住的。】
【就像是十一號,每一次,他都會在棋局進行到一半的時候,莫名地損壞,讓我們不得不將它放置在一邊。】
【但你是知道的,老朋友,不止十一號,在很多場對決中,二號也是經常會損毀的那一個,又或者說,在我們進行的這么多次對局之中,只有一次,二號會一直存在在棋盤之上。】
【而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那一次,是你執掌它?】
【你還記得它的樣子嗎?】
“……當然。”
“蛛網與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