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昔日排列著書架,上面擺放著文卷、酒杯與暢所欲言的墻壁之上,如今出現的,只有一張又一張的蒼白面孔。
那是逝去之人的面孔。
那是一張張最為嚴肅的死亡面具,擺滿了每一面墻壁的每一處角落,一眼望去,至少有一千多。
他們之中,有的無比清晰,是雕刻的栩栩如生的塑像。
有著遙遠且模糊,只有一張憑記憶而生的圖畫。
還有的,甚至連一幅最為簡單的畫面都沒有,只是記錄著一個名字、一個稱號,又或者是,一段模糊的時間。
但無論是栩栩如生的面容,亦或是那些模糊的畫作、簡單的語言片段。他們所得到的待遇,都是相同的。
在每一個能夠代表著一條逝去生命的標志下面,都預留了一個合適的空間,仔仔細細地刻上了他們的姓名、軍銜、職位,死去的大致時間,以及,因為何而亡。
一眼望去,一千多張面孔,一千多個名字,一千多條記錄,每一個都象征著一次獨一無二的死亡。
阿里曼看著他們,雖然他可以發誓,他心中沒有哪怕一星半點的輕視,但他依舊不太理解:為什么這些摩根手下的智庫,討論的如此之久,研究了一遍又一遍,才最終決定了與他如何進行一場靈能交流會議,卻又轉過頭,就把他領到了這個地方。
這里的確很好,也很重要:一座安放著英靈的殿堂,沒有任何阿斯塔特會對這里說【不】,但無論如何,這都不是一個,能夠討論靈能技藝與心得的最佳地點吧?
阿里曼眨了眨眼睛,他督促自己靜下心來,不要把懷疑的心思表明在面孔上,他安靜的跟在了佐西莫斯身后,聆聽著這位摩根麾下的靈能大師,一個一個的介紹著這些逝去者中,最為重要的那些人。
但聽著聽著,這位馬格努斯的子嗣就敏感的發現,情況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耳邊,佐西莫斯的聲音還在不斷的傳來。
“這個是拉圖爾,他原本是智庫中的領軍人物之一,著名的力場術大師,但是,在一次對亞空間的探索中,他實驗了一條之前從未有人實驗過的咒語,并因此而遭受了即為可怕的反噬,最終,我們幫助他終結了痛苦。”
“這位是弗雷德奇,他曾是軍團中最為優秀的控火大師,能夠憑借著他的火焰和爆炸,扭轉一場戰爭的局勢,但是在攻打瓦蘇爾星的戰役中,他在與一名異形靈能者的對抗中失手,雖然依舊殺死對手,但是在戰爭之后,他的靈魂還是因為那場戰爭中留下的巨大創傷,日漸枯竭,當他離世的時候,他的理智已經被侵蝕地與野獸無異。”
“這位是薩米斯伽,他的死亡是軍團對于靈能的探索中,最大的悲劇之一,他死在了一次大規模的靈能探討會議之中,一個被他首先提出了靈能法術的運用,最終讓整個殿堂中的所有參會者集體陷入了力量的暴走與失控之中,他本人也成為了三十六名受害者中的一員。”
“還有這一位……”
佐西默斯越是講述,阿里曼的眉頭便越是緊皺:在這位摩根之子的話語中,只有兩到三成的死者是在戰斗中犧牲的,而在那些剩下的人中,大多數都是倒在了對于靈能的探索路上。
真是……
匪夷所思。
阿里曼暗自搖著腦袋,這些在探索中慘死的人物,甚至喚醒了他的某些回憶:某些在千子軍團還沒有遇到馬格努斯的時候,所留下的悲慘回憶。
……夠了!
他會忘了那些!
就像他和他的基因原體所發誓的那樣!
馬格努斯的子嗣耐心的忍受著這一切,直到兩人終于走完了一面墻壁,訴說完了那些探索與反噬的悲歌而,在走向另一面死者墻壁的途中,阿里曼終于盡可能淡然的開口。
“我想,我對貴軍團往昔歷史的了解,已經達到了一個階段性的滿足,佐西默斯,也許我們可以在以后的某個時間段,再來了解這些第二軍團的逝去英魂的故事。”
“現在,我們應該開始一些更緊急的事情。”
“比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