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隔著半個銀河系,相隔著數以千百計的星區與扇區,相隔著普通人永遠都無法企及的遙遠,在銀河的東方,在這里偏僻到幾乎無人問津的角落,在這個名為阿瓦隆的星系上。”
“我居然看到了神圣泰拉的一絲過往,看到了人類母星的一絲曾經的影子,看到了對于帝國核心的狂妄模仿與真切雕塑。”
“這絕不是自然演變能夠形成的地質學造物:這個名為阿瓦隆的偏僻世界,它居然與我所收藏的歷史畫冊上,那些記錄著十幾個千年之前的神圣泰拉的圖片,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是的,如果乍眼一看的話,它與神圣泰拉似乎有許多的不同:與泰拉不同,阿瓦隆是一顆非常龐大的世界,它的體積已經接近了能夠保持那豐茂自然環境的邊緣,而陸地所占據的比率也要比神圣泰拉高上一些,在三片互相連接的大洋之中,錯落有序地排布著數塊主大陸與若干的島嶼群落,幾乎每一塊上都有著文明的痕跡。”
“但是如果我們脫離了視野所帶來的欺騙,從地質學、生物學乃至天體物理學的角度來看的話,就會感受到冷汗一般的真相。”
“在阿瓦隆星系中,存在著八顆主要行星,圍繞著一顆正處于壯年的太陽,而阿瓦隆本身是該星系距離太陽第三近的世界:這看起來沒什么,但是如果對照神圣泰拉所在的太陽系的話,就會發現,除了太陽與行星的比例更大之外,這個星系以太陽系幾乎沒有任何差別。”
“無論是一個太陽、八個主要行星、近五百個衛星和120萬個小行星,還是更為細節的軌道周期、軌道直徑、逆時針旋轉亦或是每個天體單位之間的距離,都是一種統一的,等比例放大后的,對于太陽系的絕對翻版。”
“而阿瓦隆本身,就像是對神圣泰拉過往記憶的一次追溯:無論是赤道附近的雨林與沙漠,還是兩極地區的冰原,亦或者那些隱約可見的季風與洋流的方向,還有那準確無誤的自轉與公轉速度,都在冥冥之中進行著某種炫耀,某種無聲的訴說與警告。”
“如果真要說,它和神圣泰拉有什么不同的話,那么唯一的區別可能就是:在它的軌道上,有著五顆自行旋轉,互不打擾的月亮,它們的體積比神圣泰拉旁邊的露娜要稍小上一些,上面也沒有任何文明活動過的痕跡。”
“……”
“面對此情此景,我們還能有什么推測呢?”
“要么,我們說服自己,這是銀河系中獨一無二的奇景,是大自然所造成的鏡像,是數千億恒星系的龐大總量所帶來的概率學上的偉大奇跡。”
“要么,我們就要面對一個遠古且滑稽的過往:在人類的第一個帝國尚未衰落的時候,在瘋狂的幻想與浩瀚的威力仍舊被我們那野心勃勃的祖先握在手里的時候,他們中的某一個,也許是具有著閑情逸致的大人物,也許是胸懷著無盡野望的社會學觀察者,締造了這個用于緬懷人類的母星,亦或者是進行一場最偉大的社會學試驗的人工伊甸園,并將周圍那龐大的星域化作了保護的圍墻,來讓他的小小作品能夠安全無虞的長大。”
“考慮到我們的祖先在數千年前所締造過的輝煌與瘋狂,我不得不把第二種猜想作為眼前一切事情的暫時解釋。”
“也許,唯有神圣的人類之主才能解釋我們現在所看到的這一切。”
“但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其實也無需什么解釋:無論這個世界是因何而誕生的,又擁有著怎樣的過去與歷史,此時此刻,一切的痕跡對于我們這些后繼者來說,已經是毫無意義的事情了。”
“它的主人和締造者已經消失在了紛爭時代的亂象之中,現在的阿瓦隆和它的一切,毫無疑問地屬于已經君臨于這個世界的第二軍團之主,帝皇的女兒,破曉者軍團的基因女王:摩根。”
“而以這個世界為中心的,數百個還未曾被帝國收復、探索與殖民的星系,也將從這一刻開始,面對他們的命運:成為帝國的忠臣,亦或者灰飛煙滅。”
“他們將要面對這個選擇題:在未來的十幾個泰拉標準年之中。”
“而以此為前提,我們只會得到一個幸福的煩惱:在這個帝國未曾涉足的偏僻角落,也蘊含著無數的寶藏與財富,負責探索的行商浪人已經聯系上了不下十個樂意向帝皇效忠的人類殖民地,他們無不在紛爭時代中經歷了難以想象的折磨以痛苦,時刻期待著來自人類母星的救贖與福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