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是憤怒、半是戲謔的抓起了一盤食物,扔向那個正在掙扎的人影,伴隨著肉體被盤子砸中的聲音與又一聲痛苦的驚呼,騎士握緊了他的劍,站了起來:他全然沒有看到,庫蘭的眼中沒有絲毫的戲謔與殘忍,滿是冰冷的理性。
“陌生人,我不得不警告……”
“放馬過來吧!”
來自于阿爾斯特的瘋犬一躍而起,握著他剛剛獲得的那把鋒利大劍,滿不在乎的活動著筋骨。
騎士深呼吸著,看著他盡力支撐的身體,庫蘭笑了。
“說真的,你真的要為了一個你完全不認識的家伙和我為敵嗎?你知道的,其實你不是我的對手,你會倒在這里你歷經千辛萬苦的選拔會在這里戛然而止。”
“只因為你多管閑事。”
騎士沉默了一下,他的聲音是堅定的宣言。
“當我接過我的寶劍,擁有我的紋章的時候,我就曾對著榮耀殿堂中的每一位先祖宣誓:我將為任何一位弱者所遭遇的不公而拔劍,我將為平息世間任何一場惡意的競爭而戰斗,我將竭盡我的全力,讓理性與善良的光芒重回到人世之間。”
“當我立下誓言那一刻,它就成為我人生的信條,成為支撐我走向每一個戰場的最初動力,我曾在阿圖瓦的土地上加入一場偉大的保衛作戰,從十六頭牛頭怪物的手中保護數十座村莊與農民,我曾以一己之力面對盜匪,保護來自于蒙特福特城堡的純潔少女。”
“我曾加入無數次戰斗,無數次遠行,無數次投入到在你眼里與我毫無關聯的激戰之中,只為了履行我的諾言,只為了履行我對于各位先祖所立下的神圣誓約。”
“我不會違背它的,無論在什么時候。”
庫蘭笑著,他像犬一樣的呲著牙,沒有再說話,而是彎腰,蓄足了力量,毫不猶疑地沖上了眼前這個全副武裝的對手,戰斗的狂熱讓他的面孔變得扭曲:血盆大口一直咧到了耳根,豎起的頭發像是野豬的鬃毛一般堅硬,兩只眼球一只凹陷,一只凸起,就像是傳說中扭曲不堪的怪物一般。
騎士比他想象的要強一些,他頂住了眼前這瘋狂一幕所帶來的沖擊,用嚴謹的防守與兇狠的進攻在阿爾斯特人的身上留下幾道明顯的傷疤,但就像是最兇狠的盤羊也無法對抗來自于野狼的噬咬一般,在快如閃電的互相對抗與沖擊了幾個回合之后,庫蘭找到了機會,他用虛晃一槍吸引了騎士的注意力,然后又用了一記兇狠的肘擊,將他打翻在地。
他胳臂上最堅硬的部分毫不猶豫的砸在了騎士的心臟之上,擊碎那鐵甲之下更為堅韌的意志。
他贏了,干凈利索。
腳踩著這名對手,大劍在那些已經有些破損的盔甲上輕輕的劃動著,庫蘭就像在思考著從何下嘴一般,而就在這個時候,一股無形的力量襲擊了他。
他偏過腦袋,看到了那個剛剛醒來的身影,此人拼盡全力的舉起了一只手,那無形的力量正是來自于他的低語。
庫蘭認出來了,那是一個來自于密斯卡大陸的人物,他們自古以來就擅長于這種無形的魔法,讓他們一度飽受迫害。
但如今,這反而成為了一種優勢,即使是那些沒有極度強壯體格的密斯卡人,也會成為某種特殊的候選者,而加入到阿斯塔特戰士的選拔之中。
想到這里,阿爾斯特人不屑的啐了一口,他看著腳下已經昏死的騎士,甩掉那個頭盔,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比他年長一些的面容。
那些柔軟的胡茬表明騎士也是一名十幾歲的人,而那面容上的傷疤與滄桑,讓他看起來好像二十多歲甚至三十多歲,也側面的說明了他的那些戰績并非是自吹自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