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首席老近衛軍在大遠征過去的幾十年間似乎并不是破曉者中的大人物,但是這并不妨礙很多其他軍團的戰士聽說過他的名號:這也是第二軍團的一種奇景,在摩根之子中,很多沒那么高階的戰士也會具有相當的知名度,因為他們往往是上百歲的泰拉老兵,早已成為了傳奇。
當然,這種傳奇事跡的代價就是,整個第二軍團已經很久沒有出現更多的新星了,從頭到尾都是那些熟悉的老面孔,從泰拉統一戰爭傳唱到了現在。
類似的感慨在吉多雷斯的腦海中一閃而過,便被毫不猶豫地扔到了思緒之外,哈斯卡爾衛隊的宗主命令自己集中起精神,他必須時刻關注兩位基因原體的談話。
談話并沒有立刻開始,帝國之拳的基因原體保持著他一貫的低沉作態,等待著血親的開口,而在三雙瞳孔的注視之下,摩根先是饒有趣味地打量了一圈集會殿堂內部那簡樸卻又無可挑剔的裝潢,然后才將自己的目光收回,集中在了多恩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上。
因維特之主默許了這些,他等待著自己的血親,等待著她的觀察能夠帶來真正的理性之言,而他并沒有等待很久,摩根的第一句正式的話語在幾分鐘后就傳來了。
【我在很久之前就聽說過你的名字,多恩,我的血親,早在我知道我自己是一名基因原體之前,我就聽說了身為基因原體的你。】
“我在大遠征開啟之后的第三十七年回歸了帝國,同年開始率領帝國之拳加入戰斗,而你在帝國文案記錄中最早出現的記載是在大遠征開啟之后第六十二年的黎明星救援行動之中,所以,你提前知道我的名字是很正常的事情,摩根,如果你沒有做到這一點,那就應該加強一下自己對于身邊信息的敏感性與收集能力,對于像我們這樣的軍事指揮者來說,這至關重要。”
【……】
醞釀在摩根心胸之中的萬般話語,在這一刻被盡數打了回去。
阿瓦隆之主眨了眨眼睛,她以一種難言的錯愕接受了自己的血親對于這簡單寒暄的回答,來自于因維特的長篇大論似乎攜帶著一種寒風一般的迅猛,讓摩根那高度集中的注意力都感到了短暫的混亂。
片刻之后,宛如一個還有些懵懂的孩子一般,眉眼有絲呆滯的蜘蛛女皇點了點頭,作為對于血親話語的簡單回答,她裝模作樣地在座椅上調整著姿勢,非常緩慢,以此來拖延更多的時間。
而在這故意拖延出來的幾秒鐘里,第二軍團之主抓緊再看了一眼自己的兄弟:簡樸整潔的白金色短發,純金色的戰甲,嚴峻的面容仿佛用地底的寒冰所雕刻而成,有些讓人敬畏的淡漠與穩重。
與她收集到的情報無誤,沒有絲毫的偏差。
摩根暗暗的點頭。
作為一位習慣把理性放在首位的基因原體,在目睹了自己的幾位血親兄弟究竟富含著多么豐富的生物多樣性之后,阿瓦隆的女暴君便悄無聲息地養成了收集各個原體信息的習慣,而在耶門伽的鬧劇結束的這兩個多月里,她就一直在收集幾位基因原體的情報。
雖然都是一些讓人耳熟能詳的事情,但也足以讓摩根以此來安排好各種情況下的對策了:在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了自己在耶門伽巨石碑中的表現是多么的冒進后,蜘蛛女皇現在把絕對的謹慎和提前準備奉為了唯一的真理。
第七軍團之主的信息并不難以搜查,卻也很難有什么至關重要的情報,摩根只能從記錄在大遠征文案中的那幾次堅定的勝利,來揣摩出多恩的內在與思緒。
而現在看起來,因維特之主比她想象的要更夸張一點。
于是,摩根笑了起來,她將雙手重新拄在了桌案上,顯露出了繼續談話的興趣。
【恰到好處的建議,我親愛的血親,我很少在如此短暫的交談中聽到如此具有價值的總結,也許這就是我們身為基因原體的力量。】
“這遠遠算不上總結,只是一個再明顯不過的簡單事實,無論是發現它、指出它還是承認它,都是一件最基礎的小事。”
【你的話語比我想象的要更為嚴肅一點。】
“這會讓你抗拒聽取它么?”
【并不會,我只是非常單純的覺得,即使我們是第一次見面,也不需要在如此嚴肅的氛圍里繼續我們的會談:我們是血親,是擁有同一個父親的兄弟,不是么?】
“以生物學的角度,我承認這句話的正確性。”
【?】
【擁有血親難道會讓你感到困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