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帝皇面前,我們是他的子嗣和將軍,是彼此之間的血親,但在這一刻,在我們的身份中更為重要的是作為基因原體與軍團之主的重擔,而不是不適時的血緣之情。”
“現在,在帝皇并沒有趕來的情況下,你作為破曉者軍團的基因原體,離開了自己的戰艦,來到我的戰艦上,不為了任何一個重要的話題,只為了進行一項可以在帝皇面前完成的事情。”
“這就是私人舉措,摩根。”
“雖然沒有任何法律說明它是錯誤的舉動,但在我看來,這無疑是不合適的,你不應該輕易地離開你的戰艦,以及你的軍團。”
蜘蛛女皇的瞳孔中因為這些直白的指責而閃過一絲光芒,這縷光芒讓她身側的拉納同仇敵愾,讓吉多雷斯有些不安的屹立,卻沒有撼動多恩哪怕一絲一毫。
【你覺得我不應該來到你的戰艦上,與你相識?】
“是的,這是不合適的。”
【但不要忘了,多恩:我在訊息有著兩個提議,你避開了全息投影的選項,允許讓我訪問你的永恒遠征號,而現在,你又告訴我這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在之前,這個決定是正確且充滿必要的:即使是最優良的全息投影也無法完全地表達出來我們的話語和情緒,如果你真的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與我討論的話,那么選擇全息投影是缺乏考慮的,所以,我允許會談在永恒遠征號上進行。”
“但現在,你已經親口證明了你并沒有更重要的事情,一場血親之間的相識也并沒有重要到需要你離開自己的戰艦:你難道就沒有考慮過,如果這個時候,一支充滿敵意的艦隊已經靠近了我們的艦隊,缺少你的親自指揮,你的軍團會為此而付出不必要的傷亡?”
【這種事情的概率低到堪比那些泰拉稅務官員的良知,你會為了如此低概率的事情,而譴責我的舉措不當么?】
“這不是譴責,這只是指出事情的真相:你的確考慮不周。”
夾雜著最低憤怒的氣息被第二軍團之主緩緩噴出,摩根讓自己的身軀后仰,努力調整著有些波浪起伏的心態。
【感謝你的提醒,血親,但是這無需你的擔憂:即使我身處于你的戰艦上,而倘若襲擊會在下一刻發生,我的子嗣們也只會有條不紊地進行戰斗,他們不是一群還沒斷奶的孩子。】
“不,這不一樣。”
多恩搖了搖頭,他的面孔是一種讓人近乎絕望的頑固。
“他們指揮得再好,也無法從根本上替代你的某些能力:一位阿斯塔特戰士,哪怕他是后勤與戰略上的天才,卻也仍舊需要全體參謀人員與源源不斷的報告來指揮一場突發的戰役,但是同樣的情況在你我面前,需要的只是幾塊屏幕與來自于先鋒部隊的信息。”
輕笑聲再一次從摩根的冰冷注視中傳來,只不過這一次,已經讓多恩的侍從武官有些本能地感覺到一絲緊張了。
【多恩,我的兄弟。】
【如果我說,我的子嗣的確能夠完美地替代我的指揮,他們所統率的戰役與我親臨現場的指導會是一模一樣的結果呢?】
“那么你就應該考慮一下你在你的軍團中,是否還具有必要性的貢獻與位置了,無法提供改善就意味著本身沒有價值可言,我想你比我更清楚那意味著什么。”
“咔——”
有那么一瞬間,集會殿堂變得異常的安靜,近乎于死寂,只有拉納那逐漸沉重的呼吸聲,以及破曉者的陶鋼手套握緊了掌中兵器時的尖銳嘶鳴,是唯一能夠清晰回響的刺耳聲音。
一直關注著兩位基因原體的吉多雷斯分出了一瞥,投向了他對面的拉納:他在破曉者的那張臉上看到了一種并不陌生的憤慨,這讓多恩的子嗣有些了然。
如果一切無誤的話,他在接下來就要以自己基因之父的名字,與眼前之人進行一場決定基因原體榮譽的決斗了。
這樣的事情,不但他做過,也看著其他的戰斗兄弟做過,而且全都不止一次。
吉多雷斯沒有嘆氣,也沒有更多的幽怨,他以最平常的心態將目光重新移向了已經低下頭的第二軍團之主,等待著這位基因原體再次抬頭的時刻,那應該就是一場決斗的起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