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瞥了一眼好友,發出不情不愿的輕哼,但依舊為戈爾貢倒了滿滿的一杯,同時還響聲地挑出了費魯斯話語中的漏洞。
“帝皇之子軍團同樣是建筑藝術的大師,戈爾貢,別告訴我你以前沒有目睹過帝皇之傲號上屬于凱旋之路、鳳凰劇院和赫里奧波里斯大議會廳的盛景,除了帝皇本人的座艦之外,誰能勝過它們?”
“這一點我沒有意見。”
費魯斯攤開手,他并沒有過于在意鳳凰口中的輕微不滿。
“而且我想羅嘉的觀念和我是一樣的:所以他找到了你,而不是多恩與佩圖拉博,畢竟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會造出建筑的型骨,但只有你才能喚出建筑的靈魂。”
“努力的結果而已。”
鳳凰的嘴角勾起,他的些許不滿在這來自于費魯斯的,最質樸的夸贊面前消散殆盡,腓尼基人低垂著眉眼,將凌亂到肩頭的發絲挑揀歸攏到耳側,才再一次地將自己的目光轉移到了另一個兄弟身上。
“如果還有什么需要我來幫忙的地方,羅嘉,盡管開口,你是我的兄弟,我會鼎力相助,你永遠可以信任帝皇之子。”
“暫時而言,我從你們那里得到的幫助與友善已經足夠多了,而我甚至還沒來得及向你們表達一次正式的感謝。”
懷言者的基因原體與自己的兄弟輕輕碰杯,他的聲音是如此的誠懇與真摯,而福格瑞姆甚至為此而感到驕傲,在這種驕傲中,他的目光移向了那本書的封面,并且看到了一個讓他毫不意外的名字。
“《帝皇真言錄》,你還在編纂這本書么,羅嘉?”
聽到書籍的名字,羅嘉的瞳孔中所發散的光芒,旺盛到足以讓一旁的費魯斯都為之側目,并感慨于自己血親兄弟的奇異堅持。
“初稿已經完成,雖然遠遠算不上是最終的成品,不過大致的骨架已經鋪架完畢,大部分的內容也已經臻于完善,所有的論點、論據和論證都已經被我反復檢查過很多次了,足以將任何一個偽信之人辯駁到啞口無言,投子認輸。”
羅嘉的話語熱情洋溢,而福格瑞姆的額頭上也隨之閃爍著一滴亮晶晶的汗珠,他勉力地聽完了血親兄弟的講述,并且繼續保持著自己得體的笑容。
“不可思議,羅嘉,你一定在此期間付出了很多。”
“不,兄弟,我在父神所創造的世界上行走,又怎會辛苦?”
基因原體臉龐上的金色符文伴隨著他的話語而閃耀,散發著一種讓人不忍直視的光芒,讓羅嘉的每一句話都仿佛漂泊在云端。
“我行走在這尚且蒙昧的無盡銀河之中,卻知曉這乃是吾等之父神所締造之疆土,我目睹了無數的褻瀆行徑與異端行為,目睹了舊有的文字與圖標扭曲著真正的信仰,于是我便派遣大軍,我便將它們焚燒殆盡,將真正的神性與正義帶入到帝皇的子民之間,在我的軍團所途徑之處,所留下的已不再是粗糙的跪拜和錯誤的祈禱,而是嶄新的紀念碑與大教堂,標志著神皇的光芒在又一個世界上永恒不落。”
“就這樣,我行走在干涸的土地上,行走在灰暗的天際間,行走在與我的故鄉科爾基斯別無二致的銀河之中,與無數的困難、蒙昧、妄信和愚蠢作著不懈的斗爭,我曾經戰斗到傷痕累累,我曾經迷茫到不知所措,但也正是因為這樣的苦難經歷,讓我意識到了我的使命所在之處,我將點亮信仰之火,并讓它在每一個世界上燃燒。”
“這并不容易,因為有的世界雖然恭順于帝國的統治,卻頑固地拒絕真正的信仰之火,而我無法漠視這一情況,在最為困難的一次布道中,我在一個一夜臣服的世界上停留了整整四個月,讓這個世界的數百億民眾最終拋棄了他們原本的無神論點,成為了帝皇的信徒。”
“……原來如此,我的兄弟。”
福格瑞姆微笑著聆聽,盡管他很清楚地辨認出了在他的一側,費魯斯那頗為不屑的輕哼,不過他并沒有效仿這種行為,他并不愿意對自己的任何一個兄弟輕易地展露出惡意,那太傷人了。
但眼見著羅嘉的話語似乎并沒有停下的意思,腓尼基鳳凰也只能伸出手,貌似無意地撫摸著那本書的封面,用一種盡可能禮貌的語氣插入了羅嘉的話題之中。
“所以,這本書就是你的努力所產生的結果么?”
羅嘉停下了話語,不由得喜悅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