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都別想。】
摩根輕哼著,鼻音中帶著一種咬牙切齒的味道。
【那些之前和伱合作的泰坦軍團呢?我在十年前離開的時候,整理最上心的就是那些能夠提供泰坦軍團的鑄造世界的資料,我記得我安撫住了它們中的每一個,你甚至什么都不需要做。】
【它們人呢?】
“打光了。”
【……】
【八個,都打光了?】
“是十個,后來他們又送來了兩個,不過也都打光了。”
【……】
你是怎么心安理得地說出這種話的?
在那一瞬間,所有人都能讀懂摩根臉上再明顯不過的意思,還有那陰沉到比諾斯特拉莫的午夜更為深邃的眼神。
在這樣的眼神面前,哪怕是卡利班之主,也值得低下頭,緩緩的搓著手,盡可能地組織起自己的語言與解釋。
“有兩個泰坦軍團在與冉丹殘余的主力部隊的交鋒中,被打光了編制,我在那場戰斗中還失去了二十多名騎士長,剩下的那幾個雖然不至于全軍覆滅,但是每摧毀一個冉丹的要塞世界,總歸是要付出不少的代價的:它們現在已經全部轉回了預備役編制,需要二十年到五十年不等的補員時間。”
“的確,在十年前的塔克斯戰役中,帝皇已經消滅了冉丹帝國的核心力量,但是它們的艦隊和主力軍團仍舊殘存了不少:雖然沒有再出現像冉丹統治者那樣的個體,可是銀河系的西北一帶本就是這些異形的起源地,它們在這里耕耘了十幾個世紀,每一個星區甚至是每一個星系,都需要一場浩大的戰爭,才能從它們的手中徹底奪回。”
“在這場戰爭開始之前,我麾下還有著至少八萬名來自于泰拉的老練戰士:現在,這個數字可能連最開始的三分之一都沒有了。”
“這就是我們在這十年里所付出的代價,摩根:在付出了這樣的代價之后,我們現在距離冉丹異形的母星,只有一步之遙,只要我們能夠摧毀它,一切就結束了。”
“但我不確定我會在它們的母星遭遇到什么,除了意料之中的負隅頑抗之外,戰場上的全部都是隱藏在迷霧中的未知數,我不知道它們還有多少力量,又或者是隱藏著怎樣的瘋狂:在過去的十年里,我見證過它們的瘋狂,并為此付出了你根本無法想象的巨大代價。”
“所以,摩根。”
莊森抬起了頭,他冷靜的與蜘蛛女皇對試著,在那雙翡翠色的瞳孔之中,閃爍著如此肅穆與威嚴的光芒,就連一旁的午夜幽魂,也不由自主地收斂起了自己的笑容,變得嚴肅了起來。
“我需要這兩個軍團。”
“我需要從你的手中,獲取到它們的指揮權:你所帶來的這兩個泰坦軍團已經是我最后能夠信任的重型火力了,不是所有的鑄造世界都被允許知道這場戰爭的存在,我無法找到更多的盟軍了,而且我也沒有時間去等待它們恢復完畢。”
“我需要你的幫助,我需要能夠立刻投入戰斗的力量。”
沒有閃避,也沒有更多用來增加籌碼的修辭手法,暗黑天使的君主只是坐在他的座位上,安靜地直視著自己的銀發血親,緩慢卻堅定地訴說著口中的話語,他的態度甚至算得上是【誠懇】。
在午夜幽魂的眼中,莊森似乎沒有付出更多的努力:這頭卡利班的獅子只是維系著自己最平淡、最肅穆的面容,用他的瞳孔直視著摩根的瞳孔,仿佛這樣就夠了。
就仿佛,像這樣平淡無奇、只有誠懇與實情的闡述,就是他與蜘蛛女皇之間,最為穩固與通順的橋梁。
話音落地,未及多言,只剩下彌漫到了整個房間的安靜氣息:無論是此時已經嚴肅到幾乎不敢呼吸的兩位原體侍從,還是保持著反常安靜的午夜幽魂,都在盡可能地收斂自己的氣息,聆聽著蜘蛛女皇那無悲無喜的呼吸。
【……】
過了不知道多久,他們又聽到了新的聲音。
那是一聲嘆息。
摩根的嘆息。
只見阿瓦隆的主人先是閉上了眼睛,又很快地睜開,她瞳孔之中的淡然無味令人難以置信,就仿佛這一切都在她的預料之中。
嘆息之后,則是干凈利索,讓人無法反抗的講述。
【驕陽軍團與我更親近,她們會尊重我的話語與命令,但是她們實在是太年輕了,只有不到三十年的歷史,雖然已經得到了最好的裝備和訓練,但是在這樣的啟示錄戰場上,她們的閱歷注定了她們不能佇立在戰場的中央:那是對她們的辜負,也是對戰事的不負責。】
此時此刻,蜘蛛女皇的講述就宛如她的瞳孔一般,除了冰冷到讓人感到不適的功利主義外,聽不出任何的情緒與傾向:但就是這樣的漠然之語,卻讓卡利班之主微微瞇起了眼睛,很是受用。
“我知道了,摩根……”
【別打斷,聽我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