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能夠與泰拉老兵相對抗的冉丹霸主,還是無序地激發著靈能,作為一次性炸彈的巫師,亦或者是那些威力巨大,極不穩定的實驗性武器,通通都被冉丹帝國推上了對抗人類的戰場,而當這些狂暴無智的力量,堆疊起了幾百萬甚至更多的數字時,它們就足以威脅到整個暗黑天使的騎士團。
莊森知道這一點,但這并不足以令他停下腳步,在他的不眠不休與身先士卒之下,冉丹防御網絡中的核心節點最終告破,人類帝國的后續力量得以一擁而入,開始蹂躪異形母星本身。
卡利班之主攻下了一座堪比衛星的巨型虛空要塞、兩個遍布了導彈平臺的小行星空間站、殺死了三名能與基因原體勉強交鋒的冉丹戰帥,并屠殺了至少四千萬武裝到牙齒的異形精英,以及百倍于這個數字的雜牌軍:像這樣的戰績,甚至震驚到了另一位盤踞在【不屈真理號】上的基因原體。
而至于代價么……
莊森抬起了頭,透過異形要塞那巨大的、扭曲的、被鮮血徹底浸泡過的舷窗,他得以看清了虛空中所發生的事情:最后的冉丹戰艦在失去了軌道防御系統的保護后,被毫不留情的撕碎,異形母星上短暫猖獗的防空活力,也在陸續趕來的人類大軍面前,漸漸銷聲匿跡。
阿瓦隆之主的調度能力永遠值得最大限度的期待:不過是眨眼間的功夫,超過一千艘人類戰艦便井然有序地進入了戰斗位置,將整個星球徹底地包圍了起來,它們在投下了遮天蔽日的陰影的同時,也投下了同樣可怖的炮彈與烈焰。
這正是莊森的功勛:如果不是基因原體與暗黑天使對于戰機的敏銳把握,以及之后那長達十個小時的鏖戰,人類的艦隊不可能如此輕易地突破冉丹的防空體系,將戰火燒到異形的本土。
又一次的,來自于卡利班的野蠻嗅覺,改寫了戰爭的走向。
莊森甚至為此感到了驕傲:轉瞬即逝的驕傲。
因為就在下一秒,他聽到了自己子嗣的腳步聲:那是一個并不清晰,甚至有著粘稠的腳步聲,讓人理所當然地想起了那些遍布在地板上,逐漸干冷、硬化、又被不斷的踩踏,最終宛如腥臭的爛泥潭一般的鮮血沼澤,以及踩在上面,不由自主打滑的鋼靴。
當這些靴子移動的時候,它們那黏滿了皮膚與腸子的鞋底,則會與地面摩擦,最終發出咯吱咯吱的尖銳響聲:在這場戰爭中,這簡直是再正常不過的一處風景了,甚至莊森的腳下就是如此。
基因原體的思緒因為這過于逼真的想象,而顫抖了一秒,他皺起了眉頭,轉過身去,用毫無感情的雄獅瞳孔,注視著走來的戰士:那是一個他有些陌生的戰士,但是他身上的各種紋章與裝飾說明了他的重要性,因此,卡利班之主用一個手勢示意他的五百眾們,把這名莫名的騎士放進來。
“有什么事情么?”
原體開口。
“這座要塞已經清理完畢了,原體大人,我與阿萊德騎士長剛剛清點了損失,重組了部隊,現在正等待著您接下來的命令。”
騎士的聲音有些陌生,這讓基因原體不由得仔細觀察了一下來者的盔甲與紋章,以辨別他到底屬于哪個騎士團的哪個位置,又或者是哪個神秘修會的代理人。
這是屬于莊森的特權:在卡利班之主將第一軍團那原本復雜無比的天軍體系,進行了簡化與改造之后,他便是唯一一個能夠掌握整個暗黑天使軍團的人,雖然獅王并不熟悉每一名暗黑天使的面孔,但是他卻可以通過盔甲與紋章中最細微的差別,辨認出站在他面前的,是軍團中哪個組織的哪個階級,從而統御整個第一軍團,并掌握暗黑天使所有的隱秘。
這一點是只有卡利班之主才能做到的,無論是帝皇還是摩根,都不可能做到:人類之主雖然隨時都能讓整個第一軍團赴死,但是他從來都沒興趣去了解這些傳承了數百年的復雜體系,而蜘蛛女皇雖然能夠暫時地替莊森調度整個暗黑天使軍團,但是這種互信共治最大的基礎,就是摩根從不會去打探第一軍團真正的秘密。
“你佩戴著第十四騎士團的騎士長紋章,但你并不是他。”
獅王上下打量著這名站在他面前的子嗣,眉頭皺起。
“我記得第十四騎士團的騎士長是斯雷德,他是我最早認識的軍團成員之一,我親自任命他為第十四騎士團的騎士長:他人呢?”
“已經犧牲了,大人,就在五個小時之前,在對于c144大廳的爭奪戰中,死于異形巫師的自爆。”
原體的眉頭并沒有舒展。
“可惜了,斯雷德可是我所認識的最好的泰拉戰士之一:但是我記得,如果斯雷德騎士長戰死了,那么納爾莫塔、克雷夫與西奧摩多會依次繼承他的位置:他們現在又都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