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class="contentadv">但無論如何,當兩位強大的軍團之主通力合作,一口氣給他們的小兄弟灌入了四五桶流動的男子漢能量后,不過是一小會的功夫,房間中的互相咆哮、咒罵和肆無忌憚的狂笑,就從兩股變成了三股,它們斷斷續續,伴隨著烤肉被撕扯和酒桶被打開的聲音,就像是拳擊比賽中的間歇。
午夜幽魂咆哮著,與哈哈大笑的黎曼魯斯打做了一團,肉塊和酒液在他們的風暴中飛舞,讓莊森很是嫌棄的回到了他的巢穴中,摸索著新的酒桶,繼續著痛飲,蜘蛛女皇遞給他新的肉,他也只是沉默地接了過去,就像是一尊過于無情的石像:但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持著刀刃的手,已經有了一種因為醉意而浮現的緩慢搖晃。
【……】
摩根坐在了邊緣,她靠近著火堆,一邊用沉默應對著面前愈加混亂的群魔亂舞,一邊小口小口地食用著酒液和烤肉,勤勤懇懇地捍衛著這場宴會的意義。
【所以說啊,只要喝的慢一點的話,這個酒其實還可以。】
拍了拍她身邊那個剛剛被喝光的酒桶,蜘蛛女皇一邊捍衛著手里的最后一個酒杯,一邊打量著面前風卷殘云的戰場:三名原體已經消滅了絕大多數的烤肉,但是他們帶來的酒還足夠讓這場瘋瘋癲癲的宴會繼續下去。
【……】
突然,摩根抿住了嘴角,遏制住了嗓子里的一個嗝:她不知道那是飽嗝還是酒嗝。
一陣新的,刺耳的聲音開始折磨起了她的耳膜,抬頭望去,只看到黎曼魯斯和康拉德都已經毫無形象的半躺在地面上,互相咒罵與聊著一些讓人聽不懂的話題,反倒是莊森還在強撐著身子,端坐在了他的座位上,他的軀體時不時地向前傾著,嚴厲的面容上有著一雙遲滯的瞳孔。
他們已經喝了兩個……還是三個小時來著?
摩根眨了眨眼睛,發現自己居然有些記不住了,她拍拍頭,從地上爬了起來,加入到了暫時停歇下來的原體群落之中,一屁股坐在了黎曼魯斯曾經的位置上。
在她的左邊,莊森正心意闌珊的吃著肉,甚至漫不經心地把劍刃一塊嚼了下去,而在她的腳邊,黎曼魯斯四仰八叉的倒在了地上,那張胡須遍布的臉上滿是傷痕與酒液的污漬,他咧著嘴,看起來正享受著此時的空氣,而午夜幽魂則是將腦袋靠在了摩根旁邊的座位上,念念叨叨著咒罵是話語。
蜘蛛女皇頗為仔細地觀察著眼前的景象,雖然它混亂、野蠻、遲滯,充斥著刺鼻的酒氣和火焰灼燒的煙霧,但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又是如此的珍貴:他們作為兄弟,互相依靠在火堆旁,除了吃吃喝喝和彼此之間的三兩斗嘴,什么都不用去想,當他們同時沉靜了下來的時候,四雙瞳孔也同時看向了那熊熊燃燒的火堆,就像是行星們在沉默的注視著太陽。
他們能看到,煤炭的白氣在火焰中起舞,那些殘留在鐵架上的殘渣時不時掉落著油脂,讓穩定的紅焰如水花中抖動,那火光也因此從最深處襲來,射進了他們的瞳孔與心臟之中。
在這沉默的,既沒有飲酒,也沒有進食,更沒有彼此打斗和比拼的瞬間,他們看著火堆,又看著彼此,聊起了天:沒人知道第一個話題是什么,又是誰引起的,也沒人知道他們聊了多久,又聊了多少的話題,他們只是單純的應和著從兄弟口中說出的每一句話,從子嗣到世界,從家鄉到遠征,從他們的父親到其他的兄弟……
所有不相關的話語都被甩了出來,又迅速被遺忘,那些曾經能夠引起爭斗的分歧,在酒精與慵懶的麻痹之中,變得無關緊要,他們或是坐著,或是躺著,有人會長篇大論,有人只會沉悶地應聲,康拉德用他的單調呢喃肯定著莊森說出的話語,而摩根則用她那些許醉紅的微笑,回應著芬里斯那粗俗不堪的遠古傳說。
他們時而沉默,時而交談,沒人能夠確信他們在干什么,因為在更多的時候,他們只是無聲的看著那團篝火,看著身旁的黑暗,看著他們的每一個兄弟,將所有的所有通通收攬進自己的瞳孔中,貪婪的渴望著讓眼前的這一刻永存。
摩根如此,黎曼魯斯如此,康拉德如此,連莊森也是如此:當卡利班人看著那團火堆,看著他的兄弟們的時候,他的臉上會浮現出一絲本能的笑意,然后就被無窮無盡的認真所替代,他是如此認真的盯著他們,盯著眼前的一切,不惜余力地收割著哪怕每一絲空氣,就像是在對待一場最偉大的戰役。
當他再次露出笑容的時候,莊森才后知后覺地發現,他手中的酒桶已經空了,在一陣也許不存在的低聲咒罵后,卡利班人在黑暗中摸索著,拖出了兩個新的,他保留了一個,扔給了狼王一樣。
“謝了。”
芬里斯人咧著嘴,他勉強從地上爬了起來,打開蓋子,然后看了看康拉德,又看了看摩根。
“你喝了多少?”
【沒醉。】
摩根露出了一個微笑,而黎曼魯斯也回以一個笑容,他痛飲著桶中的佳釀,盤腿坐在地上,向著自己的卡利班兄弟致敬。
“說真的,莊森:我以前一直覺得你是個混蛋玩意。”
“現在也是……”
一聲半醉半醒的呢喃,從摩根身邊的諾斯特拉莫人那里發出。
“我從來都不會期待你的判斷力,黎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