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算不上是問題。”
基利曼的面容嚴肅了一絲。
“我只是有一個建議,一個你可以放在心上,也可以無視的參考意見:如果可以的話,摩根,別讓莊森能夠完全指揮你的軍團,無論戰事再怎么緊急,你都要保證你的軍團擁有一部分……獨立性。”
【……】
【你看起來對我們的兄弟莊森有些擔憂,羅伯特?】
“不是擔憂。”
基利曼很嚴肅的搖了搖頭,他的瞳孔中散發著智慧的光芒,就宛如在講述一條真理。
“我們的兄弟莊森是一個非常神秘且專注的人,他和他的軍團簡直是一個模具中的產物,沒人知道他們到底在盤算著什么,但是有一點我卻非常確定:如果莊森有機會把你的軍團當做他在戰爭中的籌碼與消耗品,以換取微不足道的勝利可能性,那他就一定會這么做。”
“我的確崇敬他,就像我崇敬荷魯斯一樣,但我也不會否認,莊森是不懂得創造與合作的價值的,他的眼里只有野蠻與毀滅,他生來就是應該停滯在黑暗里的人物,你不應該給予他更多的信任。”
“別完全信任他,別將你的軍團完全交給他,還有最重要的,在那些生死攸關的時刻,絕對不要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哪怕你選擇信任黎曼魯斯都好,因為他絕對會不惜一切地來支援你。”
“如果你懷疑,莊森正在毫無底線地揮霍著你的軍團,那么請立刻收起你的疑慮,因為他一定就是在這么做,他連自己的子嗣和軍團都不會憐惜,更不用說你的了。”
“無論他對你表現得再怎么信任與器重,摩根,他永遠都會為了完成任務與贏得戰爭的可能性,把你的軍團置于險地:他就是這樣一個人物,一柄鋒利的雙刃劍,會毫不留情的殺死敵人,以及任何一個與他靠的太近的朋友。”
【……】
馬庫拉格執政官的警告正式又嚴肅,如果讓任何一個暗黑天使聽到哪怕一句,都可以視做兩個軍團決裂的開端了:以基利曼平日里的性格來說,他是絕對不可能如此坦白對一名兄弟的負面態度的。
所以,當極限戰士軍團的基因原體那長篇大論的告誡,全部流入到蜘蛛女皇耳中的時候,比起憤怒或驚愕,首先出現在摩根眉眼之間的,反而是一種細心的玩味:而當阿瓦隆之主為了這些話,勾起她的唇角的時候,基利曼這才緩緩地停下了他的告誡。
他咳嗽了一聲,看起來有些尷尬與后悔:摩根隨之展露的誠懇微笑沖淡了這些情緒。
【羅伯特,我從未想過你也會如此的……直白?】
“咳。”
基利曼偏移了一下目光。
“這只是……一種預防而已。”
【預防?】
“是的,考慮到我們兩個軍團目前的合作和未來的可能性,我只是想幫助你盡可能的保全力量:你能把破曉者軍團和遠東邊疆擴張到這個地步絕非是易事,摩根,雖然我不太了解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我能猜到你的操勞與辛苦。”
“所以,如果你和破曉者能夠在未來繼續壯大,對于我、極限戰士和五百世界來說,也會是一件好事情:事實證明了,我們之間的合作與友誼是存在著堅定基礎的,是可以源遠流長的。”
“而馬庫拉格人對待自己的朋友一向是最坦誠的,我的血親。”
【……】
基利曼沒有說謊:他一如既往的誠懇,將所有的心思與態度都附著在了他的話語上,暴露在了最毒辣的烈日炙烤下,只為了讓她能夠再一次被這個馬庫拉格人的高貴內心所照耀,流下被刺激的眼淚。
摩根只是眨了眨眼睛,她很確定這一點。
【好吧。】
蜘蛛女皇接過了室女座遞來的酒杯,里面裝著淡紅色的酒液,她輕輕舉起,向她的兄弟回敬。
【感謝你的提醒,基利曼:事實上,我也的確在這么做,我帶來的戰士在之前的戰爭中折損了大約十分之一,而凡人輔助軍們也有著四分之一的傷亡,這個數字足以讓我的警鐘長鳴了。】
【不過我必須留在這里:因為這是帝皇的任務。】
“我明白,帝皇的意志是不可違背的。”
基利曼點了點頭。
【不過有一點我倒是非常的好奇,羅伯特:你剛剛對于我們兄弟的描述,到底是真實的想法,還是情不自禁下的藝術加工品?】
當摩根放下酒杯的時候,她的瞳孔中閃爍著惡劣的色彩。
基利曼沉默了一下,他似乎在權衡利弊,當他再次開口時,聲音明顯要低沉不少,卻依舊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