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皇似乎在笑,他快速的低語著什么,便大踏步地離開了,絕大多數的黑色守望者也緊隨著他的腳步而離去,這支充滿了不協調的隊伍很快就消失在了群山之中。
只有摩根和僅剩的一個黑色守望者,還留守在那座早已損毀的騎士要塞面前,基因原體佇立在了黑夜之中,她青藍色的瞳孔閃爍著如同星辰般的光芒,先是積蓄起了思考的巨浪,然后又將百無聊賴的目光移向了一旁的小家伙。
她認出了它:雖然這些異形造物長得幾乎一模一樣,但是通過那僅有的靈能差別,以及直覺,摩根覺得這就是之前那個負責指引她的袍子小人。
于是,她揮了揮手,一陣無名風刮過,與低頭不語的袍子小人吹倒在地:等到它四腳并用地抬了起來,揮舞著雙臂,向她表達著沉默的不滿時,蜘蛛女皇則是露出了暢快的笑容。
沒錯,就是它了。
摩根在滿天星辰的照耀下,吐出悠長的涼氣。
【你也被留下來了?】
袍子小人點了點頭。
【因為資歷不夠?】
再點點頭。
【那還真是不幸呢。】
基因原體吐出了頗具諷刺意味的笑聲,她沒有再理會這些對她張牙舞爪的異形,而是抬起頭,看向了那些掛在卡利班蒼穹上的浩渺群星,帝國的穹頂工程還沒有進展到這里,星辰的光芒也不會被鋼鐵與合金所阻攔。
【……】
摩根舔了舔嘴唇,她用可以消散在風中的聲音,自言自語。
【似乎我每一次和帝皇見面的時候,他對我的態度,都有著不同的轉變和古怪:如果截止到目前為止的話,我和我的這位基因之父已經見過三次了,每一次都讓我有些不舒服。】
【第一次的時候,我還是很畏懼他的,而他對我則更像是一種試探,或者下馬威:這就要看他準備那些禮物的出發點了,但是不管怎么說,那都是我們之間所進行的最詭異的一次對話了。】
【聽我其他的兄弟的說法,他們和帝皇的初次見面,遠沒有這么復雜,要么是直接跪下喊爹,要么是得到了一些禮物、經歷了某些事情、甚至立下了某些許諾后,再跪下喊爹。】
【而到了我這里,情況卻變得如此奇怪:不,如果那些亞空間造物的說法,都是真實的話,那么帝皇的態度也就不奇怪了,我的確是需要他去試探的編外產品。】
【但如果我和其他的原體截然不同的話,那他又是怎么把我締造出來的呢?】
【……】
摩根摩挲著下巴,她想不出這個問題的答案,也不確定帝皇會不會解答她的疑惑:如果她把這個問題和瓦什托爾的到訪一并告訴她的基因之父,沒準能有收獲?
【至于第二次見面的時候,我反而有些看開了,畢竟當時的我也沒有什么太大的秘密,星辰侍女說到底也只是他玩剩下的東西,反倒是我的那位基因之父,因為想把康拉德交給我教育,在言語間似乎有些妥協的跡象。】
【但這并不能說明,他對我的態度有所轉變。】
【……對了。】
【如果他向我問起有關于康拉德的教育情況的話,我又該怎么回答他呢:我把康拉德教育成了什么樣子?一個喜歡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兩面派?一個把滿腦子的知識都用來給別人施壓和拱火的學術精神病?】
【一個偏執的……凡人?】
【……】
【該死,連我都有點無法形容現在的康拉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