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摩根能夠給予室女座,也只有一聲嘆息。
【這個需要你自己來決定,根據我對你的研發,以及這么長時間以來,你所記錄與學習到的各種實際情況,我相信你能夠做出正確的選擇:實在不行,你就讓蛇夫座去把康拉德叫來。】
【聽他的:這小子最起碼不會害我,在有關于我的精神安全問題上,他應該是會上點心的。】
“……那,軍團的事情呢?”
“您如此倉促的陷入沉睡,軍團中的事情完全沒有吩咐。”
【……】
基因原體的眉眼低垂,她沒有第一時間回應這個問題:因為她也實在沒有什么好辦法,腦海中的風暴來勢洶洶,根本沒有給她更多的準備時間,她所能做的,似乎只有伴隨著嘆息的回答。
【你不用管,交給拉納、巴亞爾和赫克特他們吧,我相信他們的能力,他們不是只能在我的羽翼下求生的雛鳥,早在我正式遇到他們之前,他們就已經在用自己的方式翱翔于天了。】
【他們是值得信任的……但愿如此吧。】
最后的話語隱沒在了基因原體有些無奈的嘆息中。
“……明白,母親。”
室女座低頭鞠躬,而摩根只能瞥了一眼那已經恢復了冷漠和沉穩的面容,點了點頭。
【……】
在她正式陷入沉睡之前,一種古怪的思維和記憶,在基因原體的心中炸開了:不知道為什么,當摩根面對著室女座的問題,無奈的給出了那些回答的時候,她竟異常清晰地想起了……
她的基因之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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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根,我的女兒:我想你應該要意識到一個真相。+
+我是你們的父親,也是你們的締造者,但我不是你們的神,也不是你們身后那個操縱著一切的傀儡師:我并非無所不知的,也并非無所不能的,當真正的意外來臨的時候,我所能做的,也只是盡最大的努力,讓自己波瀾不驚,不至于自亂了陣腳而已。+
+而當問題延續到了我的能力范圍之外,延續到了你們身上的時候,我所能做的,也就只有期待于你們的能力與意志了,我只能期待于你們足夠優秀、足夠堅韌,足夠臨危不亂,能夠支撐起我的信任與期待,能夠讓我寄托在你們身上的愿望,不至于破碎。+
+也許在現在的你看來,這樣的話語聽起來是可笑的,但事實卻正是如此:我們所有人都不是所謂的神明,即使我們擁有著能夠毀天滅地的能量,但我們最終也只能影響到一個有限的范圍,而在這個范圍之外的區域里,我們實際上與脆弱的泥塑沒有什么區別。+
+總有一天,你也會遭遇到我所說的這種情況:你明明察覺到了危險的到來,你明明想要親手去解決這個問題,但你做不到,也許是分身乏術,也許是自顧不暇,但你最終也只能選擇唯一的辦法。+
+將你的子嗣、你的造物、或者你的戰士總而言之,讓你最信任的人,去站在那里,去迎接這個問題的挑戰,去在你的視野與感知之外,面對那些讓你都感覺到棘手的敵人和問題:而你能做的,就只有祈禱,就只有期待。+
+祈禱他們能夠堅守住自己的本心。+
+期待他們能夠不辜負你所贈與的力量。+
+并希冀于:他們能夠為你帶來勝利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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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摩根記得很清楚,這是她的基因之父曾向她闡述過的話語:那個時候,他們正在弒君棋的棋盤上琢磨著對方的下一步,在討論到有關于那些原體的動向時,人類之主用這一幅長篇大論,來回應蜘蛛女皇對于他的輕微譏諷。
那并不是很久之前的事情,摩根對那時的記憶非常深刻,她甚至清晰地記得,當自己聆聽到帝皇的發言的時候,雖然表面上是若有所思的模樣,但內心里卻多多少少泛起了嘲笑的波浪。
她當然不理解人類之主那近乎無奈的話語:當一個統治者甚至只能用【期待他人】這種姿態,來面對那些挑戰的時候,那他的統治又該脆弱到何種地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