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似乎與仇恨沒什么關系。
摩根不由得困惑。
在她的耳旁,阿爾法瑞斯則是及時的補充上了自己的觀點。
“聽著,我有理由相信那個人與仇恨有關,
“他也許不會怨恨任何人,也許不會因為任何事情而與其他人產生矛盾,但這并不意味著他與仇恨這個詞無語:恰恰相反,我們的那個兄弟幾乎平等的憎恨著現實宇宙和亞空間中的每一個存在,他鄙夷除他之外每一個個體的無能,指責人類作為一個種族的低效與無可救藥,他甚至在一個公開的場合里宣稱,如果沒有帝皇的話,人類的文明將在一個千年內走向徹底的末日,而銀河也不會迎來下一個統治者,因為一切都將在無序、愚蠢與瘋狂中走向終結。”
“我們一向以為,這不過是他在一次次受挫之后的憤怒之言,但現在看來,這似乎真的是他內心深處的想法:如果他是這么想的話,那么他就有理由憎恨,這世間的任何東西了,人類只是其中之一。”
【源自鄙夷的仇恨?】
“是的,既然他是強者,他就有充足的理由和主觀性來欺凌其他的弱者:仇恨不過是一個較為獨特的理由罷了。”
【可單單是一個仇恨,可無法支撐一尊神明的領域:每一尊神明的王座都是無比復雜的,阿爾法瑞斯,一根支柱是撐不起來那些扭曲和瘋狂的,而且看看他現在的舉動吧,仇恨只能是原動力,支撐他做出這樣行為的,肯定還有其他的因素。】
“但我們無從而知。”
九頭蛇簡短的回答著,他們并肩站立的那扇最厚的鐵門面前,相顧無言,一種面對龐大力量的恐懼短暫的占據了兩位基因原體的內心,又很快的被驅逐的一干二凈。
無論是摩根還是阿爾法瑞斯,也許他們的本性是卑劣、歹毒、自私自利的,但在他們的內心深處,也并不缺乏愿意搏命的勇氣:不管這些勇氣的原因是什么,勇氣就是勇氣。
于是,在下一刻,兩位基因原體同時向前一步,推開了這扇該死的大門:僅僅是推開了一道縫,無數的光芒便徹底的將他們淹沒了。如同初生的太陽吞沒了來不及躲入陰影之中的吸血鬼一般。
但這些光芒是無害的,又或者說,它們無法發揮出自己的傷害,它們是一群無頭的蒼蠅,是沒有元帥的軍團,它們的主人已經離去,沒有人指揮它們進攻這些新來者。
基因原體們并沒有繼續深入到這個房間,他們只是在門口看著:房間里面是什么樣早已無關緊要,因為無窮無盡的光芒已經遮蔽了一切,僅僅是站在門口,他們就能從這些光芒所產生的亞空間波浪中,用本能來感知到真相。
而這個真相,讓他們都沉默了很久,他們不知道怎么面對,或者怎么說清,他們腦海中的那些新知識,最后,他們只能用干巴巴的問答,來互相答疑。
阿爾法瑞斯先開口:他比摩根要更為焦慮一點。
“這里曾經誕生了一位神明。”
【不算是誕生,因為那個神明并沒有真實的出現。祂只是被短暫的喚醒了,在半夢半醒之間瞇起了自己的眼睛,朝現實宇宙中投下的一瞥,并塑造了我們眼前的這一切。】
“你是說,祂又沉睡過去了?”
【是的:一尊會在未來被喚醒的神明,祂本有可能會在這個地方醒來,又或者是投下祂的影子,為祂的正式覺醒而鋪路,但祂最終卻沒有這么做,那個有意或者無意喚醒了他的人,曾經無比靠近那個寶座,但卻選擇了離開。】
【或者說:放棄。】
摩根抬起了一只手,在第三只眼的視角下,她看到了那些閃爍著光芒的,隸屬于神明的碎片:在這座大殿之中,這些碎片是如此之多,如果把它們組裝起來的話。那會是一個能夠輕易抹殺掉任何一位基因原體的強大存在。
但現在,祂死了。或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