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莊森,因為他回歸的實在是太早了,所以雕像已經早早的落下了,但在摩根回歸之后,工匠們的心思還是活泛了一下:他們巧妙的利用了卡利班人對面那個位置上的空缺,并將摩根的雕像佇立在了那里,讓獅王與他最信任的血親能夠遙相呼應:如果太陽能夠撥開泰拉上那厚重的云層的話,兩位基因原體的影子甚至能交融在一起。
但即便是有著如此之多的奇思妙想和專注投入,此刻的群英廣場卻依舊無法稱之為是完美的,原因有二:一是在廣場的邊緣區域,還有著三尊空蕩蕩的底座,分別象征著尚未回歸的第十二、第十九和第二十軍團的基因原體,這也讓剛剛落座的康拉德顯得孤零零的。
而第二個無法挽回的不完美之處,恰恰就是在卡利班人的雕像的旁邊,有著一尊被帷幕所遮掩住的雕像:更確切的來說,從帷幕所展現出來的輪廓來說,那里面根本就沒有什么雕像,而是一大堆堅硬的石料所累積起來的高塔。
那意味著一個恥辱,一個永遠都不應該被提起的錯誤,如果不是早在一開始,群英廣場就已經被做確定了二十個底座的話,恐怕它早就已經被移出這里了。
所以,當牧狼神與他的血親走到了莊森的雕像腳下的時候,他們便自然而然的再往前幾步,來到了這尊被抹除的雕像面前。
于是,當荷魯斯在這尊雕像前站定,嘆息出聲的時候,便自然而然的吸引了莊森的注意:但與剛才不同,當莊森的步伐走入了這尊被抹除的雕像所泛起來的陰影中的時候,他的面龐就迅速變得嚴肅了起來,那絲笑意隨之消失。
“怎么了,荷魯斯?”
“沒什么,兄弟,我只是,在感慨一些世事無常罷了。”
牧狼神泛起了苦澀的笑容。
“你看,就像這座偉大的群英廣場上,也會有一處無法被抹除的傷疤一般,在我們的內心中,在我們的榮耀中,也有了一塊永恒的污漬以及隨之而來的那些傷痛。”
“……”
獅王瞇起了眼睛,他仔細的看向自己的兄弟。
“我從不知道你是會為了這些污漬而傷痛的人,牧狼神。”
“的確不會,但我會為了另一些事情而感到惋惜。”
荷魯斯伸出手,攬住了自己兄弟的肩膀。
“哪些事情?”
莊森的好奇心被勾起來了,這正合牧狼神的意思,于是,荷魯斯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無懈可擊,那是任誰都不會反駁的真摯。
“就像你剛才說的那樣,我的功績被過分的夸大了,這對于其他的兄弟,尤其是某些兄弟來說,是非常不公平的。”
“……”
莊森的眉頭挑了挑。
“你知道的,莊森,你和我都很清楚,我們的有些兄弟,他的功績注定將被陰影所隱埋,無論他為帝皇立下了多么偉大的功業,都無人能夠記住他的名字,無人能夠記住他的軍團都做過什么。”
“他們注定將默默無聞,這也許不是他們選擇的道路,但卻是帝國給予他們的待遇,我們都知道他們做過怎樣的偉業。都知道他們為大遠征揮灑了多少的血汗,但我們卻不能說,我們只能記在心里。”
一邊說著,荷魯斯一邊望向自己的兄弟,出乎他意料的是,這些話語似乎格外的打動了莊森,卡利班人甚至是【驚愕】的看向了牧狼神,連呼吸都有些沉重,話語也有些斷斷續續的。
“你說的這些……不被承認的功績……我想我并不清楚,荷魯斯。”
“有什么不清楚的,你和我都清楚,莊森,無需隱藏。”
牧狼神笑了起來,他的一只手伸向那座帷幕。
“我們都知道,有些歷史,有些榮耀,有些全宇宙中最偉大的犧牲與最極致的忠誠,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被掩埋了,我也許并不知道其中的細節,但這并不妨礙我對于那些不能透露姓名之人,致以我最崇高的敬意。”
“在帝國的法令下,我無法說出他的名字,在歷史的遺忘下,他的軍團的偉業被抹去,在帝國的要求下,他和他軍團的榮耀甚至無人能夠銘記:但我會記住的。”
“我一定會記住。”
“我不會忘記這一切。”
“我想,你也一樣: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