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真的野獸尚且如此。”
康拉德揚起了下巴,他故意將下一句話拖得很漫長。
“那就更不用說:我們那個偽裝成野獸的兄弟了。”
【你是說:魯斯?】
“還能是莊森不成?”
午夜幽魂咯咯直笑。
“我們都知道,摩根,自從回歸大遠征以來,我們的芬里斯兄弟對于自己的定位就從未變過:無論是對內還是對外,他讓每一個人都相信了他是帝皇的劊子手。”
【但他并不是。】
“這不重要:所有人都覺得他是的話,那他就是了。”
“那么,問題來了:在有關于完美之城的處理手段上,帝皇毫無疑問是要進行一次懲戒的,這甚至可以說是自大遠征開始以來,我們的父親對于單個原體最正規、也注定會是最有名的一次懲戒了。”
“那個家伙,終究上不能在世人所知曉的。”
“所以,只能是羅嘉,只能是這次的完美之城”
【于是?】
“于是,如果他和他的太空野狼缺席了這次懲戒的話,那么我們的芬里斯兄弟,又該如何處理自己的定位呢?帝皇的劊子手,缺席了帝皇對于原體最重要的一次懲戒,被遺忘在了一旁:這樣的玩笑,即使對于魯斯來說,也太過分了。”
康拉德一手抱著貓,一手在半空中比比劃劃著,當他發現自己的阿瓦隆血親已經沉浸在了他所構思出來的那張邏輯網絡中時,午夜幽魂的瞳孔為之一轉,滯留在半空中的手掌,則是順勢摸向了那盤擺滿了甜點的盤子。
“啪!”
“……我就吃一個。”
【……就一個。】
摩根輕哼了一聲,便從旁邊掏出了一堆新的文件。
【所以,你的意思是,帝皇之所以會叫上魯斯以及他的太空野狼軍團,不是因為他們會在這次事件中發揮出什么用處:而是在單純的照顧黎曼魯斯的自尊心?】
“主要原因肯定是這個。”
康拉德將甜點塞進嘴里:摩根今天享用的下午茶,是在泰拉上被稱為【flan】的法式芝士酥皮蛋奶派,磨碎了的焦糖餅干在與黃油進行充分攪拌后,伴隨著由蛋液與面團構成的餡料,在唇齒間輕盈地舞蹈著,讓諾斯特拉莫人恨不得舔干凈自己的每一根牙縫。
于是,當午夜幽魂繼續著講解時,他那不死心的手指也再次向甜點盤開始了進軍: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的阿瓦隆之主面無表情,卻也只是轉過頭去,專注于文件,默許了自己血親的貪婪。
“魯斯是帝皇的權杖,他象征著帝皇的權威與怒火,但又不能真的沾上血腥,畢竟鮮血對于權杖來說實在是太不雅觀的:可帝皇也不能把它扔在一旁,那會使權杖本身的存在開始受到質疑。”
“所以,帝皇會帶著魯斯,但不會讓他動手:哪怕只有魯斯一個人全副武裝,站在帝皇的身邊,都會讓所有人知道,帝皇的這次行動是對于羅嘉的懲戒,可魯斯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了,他不可能負責最糟糕時的滅口行動。”
“我們的芬里斯兄弟就不是為了這個目的而生的。”
“如果帝皇真的想要割破羅嘉的喉嚨,那他不會用權杖,而是會用他的短刀:所以,他讓你把這把短刀也一并帶來了,就藏在了誰也看不到的米爾漢德星系。”
【你是說莊森?】
“當然。”
康拉德獰笑著點著頭。
“魯斯只是威嚴的權杖,莊森才是那個隱藏在暗處,隨時都能拔出來的奪命短刀:所以,在情況變得最糟糕之前,帝皇是絕對不會將這把短刀被抽出來的,因為刀一旦出鞘,就注定是要見血的。”
【所以,我們的基因之父沒有親自召喚莊森,而是通過暗示我來傳喚暗黑天使,他也沒有讓第一軍團直接前往完美之城,而是讓他們潛藏起來:如果羅嘉能夠及時認罪的話,那么沒人會知道暗黑天使也參與過此次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