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把槍收回來,不想在這樣的地方犯下血案。
他在軟弱,他在猶豫。
他在自殺。
而卡茍斯顧不得了,他主動把自己的胸口迎了上去,劇烈的刺痛撕破了最后的理智,卻也夾住了庫丘林的槍尖:他跳來跳去的敏捷身影終于僵在了原地,不知道是該拋棄自己的長槍,還是就此把他的對手刺倒在地。
那會出人命的。
庫丘林在猶豫,但卡茍斯已經強忍疼痛,抓住了長槍,粗暴的蠻力將其硬生生的掰斷,然后直接撲向了面露驚愕的破曉者:完美的抓住了他的另一條胳臂,就此卸掉了他渾身所有的武器。
這一次,庫丘林逃無可逃。
絕!血!
像是最后的壓抑一樣,卡茍斯惡狠狠的把庫丘林壓在了地上,他能聽到震徹寰宇的驚呼聲:觀眾們對于驟變的局勢徒留嘆息,少許的吞世者則發出震天的吶喊,為這轉敗為勝的奇跡歡呼。
卡茍斯想為此而微笑,但回答他的,卻是直達面門的一拳。
是庫丘林的拳頭:破曉者顯然發現自己敗局已定,但他還不打算放棄眼下的掙扎,拳頭惡狠狠地打在了卡茍斯的臉上,想要以此來逼退吞世者的攻勢。
但他沒想到,這只是打消了卡茍斯腦海中的最后一點冷靜。
那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絕……
血!血!血!!!
卡茍斯怒吼了出來,
那是,真正的怒吼。
他舉起了自己的拳頭,毫不猶豫的砸了下去,重點砸向了庫丘林的眼窩、脖子和腦門:他是一個藥劑師,他知道該如何快且殘忍的奪取掉另一個人的生命,哪怕是和他留著相同血液的阿斯塔特。
砸了七八拳,讓他的對手再也無法發動還擊,卡茍斯這才緊緊地鉗住了庫丘林的一條胳膊,隨手把長槍甩到了一旁,然后又在地面上砸來砸去:轟然的聲響遮蔽了虛空盾外的怒吼,而唾血佬現在更是已經什么都聽不見了。
緊接著,扔到地上,又是如雨點般的拳頭落下。
趾骨撞上頭骨,驟然紊亂,碎片砰然打斷了脆弱的鼻子,軟骨重創,血管破裂,紛亂的血液在臉上肆意地流淌,甚至能感覺到視覺和嗅覺的失靈,接著鮮血、汗水和其他更可怕的東西流了下來,沾濕了唾血佬的拳頭。
不過十幾秒,庫丘林的那張英俊的臉,便在卡茍斯粗糙的雙手間活活解體了。
唾血佬笑了起來,大笑,他感受到了身下這個身軀正在慢慢的停止掙扎,鮮血在肆意的游淌,所有人都在瘋狂的大叫著:再也沒有吞世者為他歡呼了,但他也已經不在意的這些小事兒了。
絕血……血……血……
血!
他喘息著。
世界……從未這樣美好……
血……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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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干什么!”
阿里曼站起身來,他大聲的吶喊消散在了周邊響徹天際的驚呼與怒罵聲中:破曉者、太空野狼甚至是吞世者,所有人都在驚恐,都在目睹著這場活生生的謀殺。
這座【赫拉克芬爾號】上的角斗場中不是沒有發生過謀殺,畢竟太空野狼可能是目前為止,為數不多還允許絕血死斗的軍團了:但是在這樣一個場合下的死斗,無疑是在挑戰所有人的神經。
“該死……”
赫克特咬緊了牙關,一把抓起了旁邊的武器,因為場上在流血的正是他的部下:并非只有摩根的驕子這樣做,目之所及,巴亞爾面無表情地拔出了雙刀,做出相同動作的還有至少五百名破曉者,卡恩咬緊牙關地直視著唾血佬,就連黎曼魯斯也已經面色鐵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