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覺得,那些凡人會關心我的名號和地位嗎?”
“當然!”
鳳凰拉高了聲調,他當即忘記了可汗之前的冒犯,將其當做了兄弟間可有可無的摩擦,雖然他的笑容變得有些勉強:在可汗看來,這可能是他的腓尼基兄弟渾身上下為數不多的優點了。
鳳凰至少能夠克制自己,還不至于做出真正的蠢事來。
當然,這不是說腓尼基人的品德有多么的高尚,只是他不敢于挑戰帝皇定下的規矩而已:和大部分的兄弟相比,福格瑞姆其實是一個比較循規蹈矩的人,他對自己現有的待遇和榮耀都很滿意,也缺少主動去打破這一切的動力。
可汗很清楚這一點,他還知道在其他的兄弟中,唯一一個與福格瑞姆在這方面保持一致的,也只有那位五百世界的藩王了:可汗雖然認可世人對于基利曼野心勃勃的主流評價,但他并不認為馬庫拉格人的野心會在短時間內顯露。
原因也很簡單:在帝國和大遠征現有的體制下,基利曼和他的國中之國是毫無疑問的受益者,那么他就沒理由打破這一切,但當帝國的體制或者帝皇的意志不再符合五百世界的利益時,基利曼的忠誠也會如同泡沫般虛無。
他自己也一樣。
至于福格瑞姆……
“你遠遠低估了我們在凡人心中的作用和地位,察合臺,你不把自己視為領袖,這便是失職:因為我們的能力和權威注定了我們生來就是要引領所有人的,無論是我們的戰士,還是帝國的眾生。”
福格瑞姆從未改變。
可汗輕聲地嘆息著,聲音消散在了鳳凰的慷慨陳詞中。
“我們需要引領他們,指導他們走上正確的道路,讓大遠征的成果不會成為昨日黃花,而是會延續到十個千年后的輝煌歲月:這不是只靠戰帥一人就能完成的任務,如果想要完成這一目標的話,那么我們每個人都必須全力以赴,都必須成為我口中的【領袖】。”
“你也一樣,察合臺兄弟。”
“身為領袖,教導所有人究竟什么才是完美的人生。”
“這才是我們的意義所在。”
福格瑞姆的慷慨陳詞讓可汗默默的點了點頭,但還沒等鳳凰為此而感到驕傲,他的兄弟卻是已經轉過身來,伸出手指,指向了鳳凰來時的那座停機坪:此時,上面還擺放著一場華麗盛宴的殘骸。
“你口中的教導,也包括四百斤的花瓣、香水和絲綢地毯?”
“還是一次性的?”
腓尼基人朝著可汗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他剛剛在停機坪那里舉行了一場微型的登艦儀式,他發誓真的已經很簡樸了,只持續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他的子嗣們甚替他感到了委屈。
可汗對這一切尤為過敏
“其實是六百斤,兄弟。”
“數量毫無意義。”
可汗心不在焉地聳了聳肩。
“畢竟,我看不出這些東西到底有什么實際上的用途。”
“哦,拜托,兄弟。”
鳳凰夸張地扶住胸口。
“就算是你,應該也懂得藝術所具有的價值吧。”
這句話的嚴厲程度,聽上去已經是一句譴責了。
“察合臺,我聽說你在自己的母星上用血與火實現了征服,我無意指出我們方法的不同,畢竟這是現實情況和文化習俗的區別,但我真正想說的是:當你的馬刀屠盡那些具有古老文化的城市時,你難道就不曾被其中是藝術打動嗎?”
“那些傳承千載的瑰寶,不曾給予你些許的感觸嗎?”
可汗輕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