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魯斯沒有回答問題。反而反問了塞詹努斯一句話,然后慢悠悠的從窗口踱步到了用黑色大理石和花崗巖所打造的辦公桌旁,上面正擺放著一顆足有半個塞詹努斯大小的獸人頭骨,那是牧狼神在戈戎星上繳獲的戰利品,也是影月蒼狼們不愿前行的原因。
僅僅是烏蘭諾帝國的一個邊境軍閥就夸張至此,誰直到它們的皇帝又有何等的力量:在影月蒼狼們看來,讓荷魯斯一個原體上去烏蘭諾皇帝面前挑戰,多少還是有些不太保險的。
“他們只是……有些不理解。”
賽詹努斯思考著話語。
“畢竟,無論是莊森還是他的暗黑天使軍團,甚至是其背后的整個東線軍團,如今都在某種意義上充當著我們的……競爭對手?”
荷魯斯笑了起來。
“大敵當前,戰斗兄弟之間還要彼此視為對手?”
“他們不是這個意思……”
賽詹努斯小聲地辯駁著,他敏銳的覺察到了此時的荷魯斯似乎與之前有一些不同的地方,但塞詹努斯并不討厭這種變化:如此光明正大的牧狼神,才是值得整個大遠征竭力效忠的戰帥。
是的,哪怕是像塞詹努斯這種謹慎的人物,也早已經把戰帥視為了荷魯斯的囊中之物,這也是他現在能夠和艾澤凱爾等人共情的主要原因:他也有些無法理解荷魯斯到底是抱著怎樣的心情,主動要求與暗黑天使軍團合作的。
即使沒有第一軍團,他們的力量也足以攻下烏蘭諾了:帝皇以及其他西線軍團的援軍,還有幾周的時間就要到了,而莊森的援軍明顯還需要等待更久的時間,著實沒有和他聯手的理由啊?
“好了,賽詹努斯。”
原體擺了擺手。
“你先告訴我,四王議會和連長們都秉持這種思想嗎?他們不想和暗黑天使軍團合作,對我的命令充滿懷疑,甚至想要我亡羊補牢地撤回這封結盟信件?”
“包括你,我的四連長?”
“……各有不同,大人。”
聽出了原體話語中那令人心驚膽戰的慍怒,他低下頭來,悄悄的咽了一口唾沫,不聲不響的改變口中的稱呼,然后才如實的匯報了軍團中實際的情況:塞詹努斯知道牧狼神對于影月蒼狼軍團的掌握有多么的可怕,向自己的父親說謊從不在他的考慮范圍內。
荷魯斯是位父親。
但必要的時候,也是位慈父。
“雖然我們都對聯合暗黑天使的命令頗為疑惑,但只要您堅持,沒有人會提出異議的:請不要責怪艾澤凱爾的魯莽,我們都知道他是您最堅定的追隨者,但我們也都知道自他從遠東邊疆返回后,他總是喜歡針對軍團的事物發表些自己的意見,您是鼓勵這一點的。”
“我當然鼓勵這一點。”
荷魯斯輕哼了一聲。
“我從不懷疑艾澤凱爾:除了你之外,他最得我的信任。”
“但我也知道,很多時候,他其實并不能理解我的想法。”
“我也不能,父親。”
賽詹努斯松了口氣。
“但我保證,我在烏蘭諾遠征結束后就會忘掉這一切的。”
“很好。”
笑容回到了荷魯斯的臉上。
“但不要忘得太干凈:假如在烏蘭諾戰爭之后,我再次做出了與這次類似的決定,包括展示一些在你們看來不必要的仁慈,去團結那些生疏的兄弟,也請你們不要再次質疑我的決定了。”
在賽詹努斯看不到的地方,荷魯斯深深的呼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