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亞咬緊了牙關,在強光徹底散去后,他才仔細地觀察著這片即將揮灑血汗的戰場:此時的烏蘭諾已經淪為了地獄,或者說,這個該死的世界從一開始,就是一個活生生的地獄。
綠皮帝國的王冠世界讓夏亞產生了某種很不良好的聯想。
死去的回憶開始攻擊他。
因為……這就像泰拉一樣。
像帝皇到來之前的,泰拉。
以及統一戰爭中的,泰拉。
作為軍團中的泰拉裔,勒菲騎士完整地經歷過上述兩段時間,兩座截然相反的地獄占據了這位泰拉老兵的整個前半生,而如今,它們就在他面前,完美的合二為一,真是操蛋啊。
在青灰色的蒼穹上,滿是厚厚的塵霾。唯有些許如同火山巖般的裂縫里面,會透露出讓人惡心的斑斑陽光,但哪怕是這點溫暖,此時也不復存在了,因為帝國海軍的怒火已經撕裂了烏蘭諾的鐵幕,讓它如鏡子般碎裂,污染與云霾被拖拽的遍地都是,其中又夾雜著歐克獸人那讓人唾棄的孢子味。
在這破敗的失樂園下,便是真正的人間煉獄,帝國大軍與歐克獸人的戰爭已經讓整個烏蘭諾的地表撕裂成了兩個部分,一半是綠皮盔甲上的生銹臟污,另一半則是阿斯塔特刀刃間的血色腥臭,兩股鋼鐵浪潮在烏蘭諾平坦的曠野上,一刻不停的互相拍擊著,一塊塊巢都大小的土地被接連攻克、失手,然后拉鋸、爭奪,最后在無數尸骸的掩埋下,再也看不到原本的模樣。
死人山。
遍地都是死人山。
烏蘭諾正熊熊燃燒,只需十幾個小時的戰爭,便足以讓人類帝國的大軍在這片世界上,永久性的占據一塊凈化后的土地,成為撕裂獸人王都的疤痕:當人類之主本人及其四個子嗣,及荷魯斯、莊森、福格瑞姆與莫塔里安,共同投入到對烏蘭諾的第一波攻勢時,奪取一片灘頭陣地便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而在十幾個小時后,在察合臺可汗與圣吉列斯先后率領自己的軍團加入戰爭后,這片原本的灘頭陣底已經化作矛尖,直向著烏蘭諾皇帝烏爾格大王的王座而去:人類之主和他的牧狼神,還有他的禁軍并肩開辟出來的血路,哪怕在太空中都能看的清清楚楚,比皇宮前的永恒大道要壯觀一萬倍。
數以千萬計的綠皮用自己的生命打造了這座奇觀,因為它們早在帝皇登陸的那一刻,便狂熱的向全銀河最偉大的戰士發動了進攻,直到現在,直到十幾個小時的單方面屠殺后,也不曾停下片刻。
此時,全世界的綠皮都正源源不斷的朝這里趕來,宛如鐵屑被磁鐵吸引一般:帝皇的偉力以令人驚訝的速度傳播著,沒有任何綠皮因此而畏懼,所有的野獸都只是陷入了最狂熱的血腥中,烏蘭諾的皇帝也許是唯一清醒的存在。
這反而大大緩解了其他人類軍隊在烏蘭諾上的壓力:當帝皇以千為單位,肆意收割著每一個挑戰者的丑陋頭顱時,烏蘭諾戰線上的其他人類軍團就可以利用綠皮的注意力轉移的時機,肆意的發揮他們各自擅長的戰術。
暗黑天使、圣血天使、死亡守衛甚至是白色傷疤,每一個軍團都在加速朝烏蘭諾的王都前進,他們敬畏帝皇的力量,他們也尊重荷魯斯的威嚴,但這并不意味著這些在前線奮戰的戰士,不想將烏蘭諾戰爭最大的榮耀,戴在他們各自敬愛的基因原體的頭上。
就連破曉者也是這么想的,只有一半的破曉者先鋒連隊守在摩根的降落點旁邊,而另一半則是積極地投身于戰爭,他們緊跟在莊森還有福格瑞姆的身后,在勝利后的陰影處,藏匿著能夠直接溝通甚至召喚自家基因原體的靈能信標:一旦破曉者的鐵蹄踏破了烏蘭諾王城的城墻,那么這些信標肯定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摩根對此……
嗯……毫不知情……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