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斷了我的回憶,那個擔當技術軍士的小崽子竟然沒有第一時間給我指出武器架的位置所在,真是個胡鬧的菜鳥:不過,他似乎有著另一套說辭,而我這才注意到他身上穿著的是一副禮儀性盔甲,是那種看起來漂亮的花花玩意,在戰場上是不堪一擊的。
我對此很清楚:有人用生命告訴過我這個事實。
事實就是:哪怕是像雷霆戰士這樣偉大的殺手,穿戴著參加勝利儀式的禮儀盔甲,赤手空拳,歡欣鼓舞的等待著勛章的時候,他們所有人也絕不是我們的對手:他們的拳頭的確會將我們包裹在戰斗盔甲里的血肉砸的生疼,但他們的肌肉也擋不住我們的鏈鋸和熱熔,也擋不住我矯健的……
等等……
不,不再矯健了:那個時候我也已經在這副棺材里了。
沉睡后的第一次喚醒,為了砍下老朋友們死不瞑目的腦袋。
但他們罪有應得。
“……”
不。
我不想回憶這些。
讓它們都消失吧。
很明顯,我突然有些煩躁的動作嚇壞我面前的這個小崽子,他似乎有些緊張,還想說些什么,但我也用不著他了:我鄭重的掃了一眼這個寬敞的足以擺下一整支軍團的鋼鐵太平間,卻發現依舊沉睡在這里的都是些老伙計。
還是那些老混蛋。
不多,也不少:和我上次沉睡時相比似乎沒什么區別。
自原體回歸后,軍團似乎就沒有再產生我這樣的倒霉蛋了。
當然,在她回歸前,在這破地方沉睡的家伙其實也不怎么多。
我是第一個,在我之后大概還有七八個吧,反正最多的時候也沒有超過十個人:獠牙天使們向來抗拒這種生不如死的命運,哪怕命運降臨在了我們的頭上,我們也要狠狠咬它的褲襠。
然后躺平。
去他媽的無畏:反正是否要蘇醒由我們說了算。
我記得這里大部分的老伙計從來沒有被喚醒過,但是原體回歸的那一天例外,那次真正的盛會讓我們所有人都醒來了:我們的基因原體居然會是一位女性,這多少讓人感到驚訝,不過仔細想想,這倒也是件好事兒。
下次我再見到其他軍團那些傻逼(如果他們沒死的話),就可以叫他們一聲沒媽的野種了:我已經可以想象到像阿斯特蘭或者阿庫多納這些混蛋的臉上,會產生怎樣精彩的表情了。
反正那幾個混蛋現在也沒法拉下臉來跟我決斗。
我可是無畏。
長者!懂不懂!
至于剩下的日子?
沒人能叫醒這幫崽種:連我都叫不醒他們。
我已經是最活躍的那個了,畢竟我沒辦法深度長眠,也沒法假裝聽不到這些小崽子的呼喚:雖然我非常不想醒來,但這些閑的蛋疼的家伙有時甚至會在我的面前連續唱上幾天幾夜,而且也不知道是哪個混蛋提的建議,居然在喚醒儀式中還特意加入了鬧鐘的聲音!
我一定要宰了那家伙。
就這次!
我憤懣的揮著拳頭。
很好:力量正在回歸。
但即便如此,在過去的一百年里我也只蘇醒了四次,一次是因為原體的回歸,一次是在當初軍團近乎分裂的時候,馬歇爾請求我們站在他的身后,還有一次似乎是一場慘烈的戰爭,但奇怪的是我已經喪失了所有的記憶。
再就是這次了。
每一次,我都能清晰的感覺到思維的恢復變得更加緩慢。
老了……老了……